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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沒注意到,在他們糾結的時候,錢芫已經走開。直到聽到遠處傳來馬達轟鳴的聲音,這種居民區的小路,誰會把車開這麼快!木夕意識到不對,抬頭看去,是一輛無牌黑車,這是“組織”的老把戲了,木夕立刻搜尋錢芫的身影。
錢芫已經走到小路中間,恍恍惚惚,完全沒意識到危險的到來。
木夕幾乎是下意識的,甩開江子霆的手,衝過去用盡全力把錢芫推到路邊,而自己卻沒逃過飛馳而來的車。
按照劇本,木夕被車撞倒後要順勢滾兩下,然後壓破藏在腰後的血袋和咬破藏在嘴裡的血袋,接著我就躺在地上裝死到導演喊“卡”,於是我就一條過愉快殺青了。
事實上,我在車軲轆前倒下後,一圈沒滾,只是失去了意識,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我恍恍惚惚中看到了方一恆那張烏雲密佈的臉。
我多想把握這個機會和他說:你看我多敬業,以至於現在大約是要殉職了。
第31章
早晨霞光萬丈,透過窗子把整間病房的每一個角落都照顧到了,當然也包括了病床上的我。
這間病房實在太大,大到讓我覺得躺在這的每一秒都像在燒錢一樣。
想到幾年前,有一回半夜,韓璐急性闌尾炎,我們當時全身上下掏光也不到兩千塊,要不是當時半路拉了韓揚做壯丁,恐怕連八人間的一個床位都住不起,而現在,果然時過境遷。
牆上的時鐘滴答滴答自顧自走著,小安睡在旁邊的沙發上,偶爾呢喃幾句夢話。
我不知道我是睡了多久,只覺得全身痠軟,使不上勁。
再低頭看看我那被打了石膏的左腳,我有一種淡淡的憂傷的感覺,好在隱隱的痛感讓我不至絕望。
其實我短短二十幾年的人生中,住院的次數三個手指頭就夠數了——
第一次是初中開學前和半夏去海邊風裡來雨裡去了一下午,回來就發起了高燒,老爹老孃都不在,還是當時的鄰居方一恆送我去的醫院,然後在醫院賴足一個星期,剛好錯過了我的初中軍訓。
第二次是三年前,過量飲酒導致胃出血,方大少再一次見義勇為,轉手就把我丟給了陳麥琪,一折磨就是一年。
第三次就是這一次,感冒發燒以及,腿部殘疾。雖然不想承認,但還是方大少送我來的醫院,這次,我錯過了我的殺青戲。
我想,方一恆絕對不是我的金主,而是我的災星。
想到方一恆,我忽然反應過來他昨天怎麼無緣無故出現在片場了,這激起了我的危機意識。
我迷迷糊糊想著應對之策,沒過多久,護士推著小車子進來,看到我醒了也笑了笑:“可算醒了,都睡了快兩天了。”
“兩天?”雖然我一向自詡睡神,但是睡兩天實在又有些超出我的能力。
護士把醫療小車放在床邊,然後按著我的床號找到藥,一邊掛藥瓶一邊說:“是啊,都燒到四十度了才來醫院,想來你們做演員的也是很辛苦。”
護士掛好吊瓶,調好點滴,就示意我伸手,我乖乖地伸手去讓她打針,她還不住地說這些什麼,不過我一心專注於要往我手背□□去的針頭,倒沒注意聽,直到她貼好膠布,才聽到她說:“誰生病了住院,不是想清清靜靜的,你看樓下那幫記者,都守了三、四天了,做你們這行,真是!”護士大約想不出什麼確切的形容詞。
引來大批記者駐守醫院,我再自戀也不會認為是因為我發高燒住院把他們引來的,所以我問護士:“有誰也住院了麼?”
“就是……”護士話沒出口,看了我一眼,眼神飄忽地轉開話題,說,“你剛醒過來,先不要急著吃東西,營養液今天還是要打,等會兒讓人給你買些粥之類的半流食來,現在剛醒你還不覺得,等會兒你覺得餓了就先吃點半流食。有什麼事你就按鈴,護士站都有人的。”說完就推著她的小車匆匆出去了。
雖然睡了兩天,但是整個人還是處於昏昏沉沉的狀態,腦袋發昏,也就沒什麼精神去追究又是哪位大人物住了院。
醫生查房結束後,我吃過小安幫我帶回來的粥之後又開始睡,大有要把這輩子的覺一次性睡完的架勢。
可是夢裡卻是不得安生。
在我的夢裡,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孤身一人拖著一隻皮箱到大城市。可是那座城市卻冷得出奇,每一扇門都緊緊關著,任她怎麼敲都敲不開,街上一個人都沒有。她拖著行李箱一直走,終於在看到前面一個二樓的天台上有一群人。可是無論她說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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