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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公子沉默了一刻,眼睛瞟了樓上一眼,最後坦然,“或許是吧……再上去的話,恐怕是打擾了。”
“怎會?”笑嘻嘻拍了拍晚輩的肩,漢子揚手捏了自己下巴,“你也看見了,少主閒得一個人下棋,檀淵那小子又不會這些,公子要是去了,殿下只會高興的。”
“說到這裡,我倒有事需先走,失陪了,顏公子。”別有深意的一笑,趙長提步順著走廊去了。
顏燼陽頷了頷首,面上的笑意漸消,看了看樓上垂著眼時而拈子叩下的人,聲音幾不可聞,“獨弈麼?”他的眼神在她對面的空位上停留了一刻,忽而搖了搖頭回身離去。
檀淵眼底一抹顏色劃過,漫不經心的將目光從樓下挪開。
只有那個人,是不安定的因子。他暗想。
◇◇◇◇◇
陸敏青聞聽謝長安說起李據的處置,儼然是震驚的表情。
自前度再次不愉之後,他再未見帝少姜一面,下了決心般對她的各種舉動不聞不問,也不再花心思琢磨她想要做什麼。
投入的越多,隨著回報的微渺,本性貪婪的心早晚魔障。陸敏青懂得這樣的道理。他這才憶起,自己似乎已經是過多的關注了這樣一個本來不該過甚深入的人。
原本的界限在被什麼東西慢慢的溶解,漸漸的消失。
毫無知覺的陸敏青在一次次類於失望的心情中猛然驚醒過來,自己竟然對那人投注了某種期冀?她應該,她至少,她怎麼能……這樣的想法有多少次的出現?這種近乎評置的念頭,何嘗不是預示著在心裡,有著一個憧憬的模樣?
陸敏青的心似浸入冰水一般。
他初始只當她是毒,防之御之唯恐不及,不曾想,到底還是深入了骨髓。所以轉移視線。狼狽逃離。然而乍聞她這一類於自投不是的行徑,先前的顧忌和決定統統拋到了腦後,唯一的想法便是需得問個明白。
王府後院有個竹屋,帝少姜今日下午去了那裡。
陸敏青一路踏來,一片翠竹林裡清幽冷冷,他在心裡想了很多,又似乎什麼都沒想,拋開了雜亂無頭緒的糾葛,便只剩下來問一問她想做什麼的初衷。他並不是什麼時候都能看懂這個人,即使這麼多年相伴。而隔閡於此時比任何時候都讓他不快。陸敏青提著袍角踩上竹屋,刻意放輕的動作沒有發出聲響。
揭開竹簾,公子敏青撤了手,長袍垂下,人慢慢的往裡間走。他來得急,竟忘了多披一件裘衣,此時才察覺自己衣衫單薄了些。
寬敞的竹屋裡並無多少擺設,因為青王偏好席地而坐,也傾向於空曠悠遠的意境。陸敏青隔著裡屋的簾子看到了兩道身影,一頓,面無表情的伸出手挑起一方視線。
玄衣的女子執筆,側臉所見的沉謐仿若錯覺,從容且消失了素時的冰冷,只餘純粹的雪漠高華。白錦緞勾雲紋的丞相公子展開狐裘站在她身後,微笑著恍若美玉做成的雕塑,他彎下身,將狐裘為她披上。
一眼如春光繁蕪,蔓延著蔓延著,便生出了安寧的感覺。那契合卻偏偏刺痛了青年的眼。
那女子筆尖凝在紙上,側臉看男子的時候似乎失神。陸敏青撤了手,退後一步,看那竹簾輕輕搖晃,臉上浮出嘲諷的一笑,回身走的無聲無息。
地上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他似乎恍然頓悟。
為什麼如此在意?原來如此……
你終究還是動搖了我。
失敗者,陸敏青。心裡有個聲音響起,似在嗤笑自己。
公子燼陽眼角若有似無的看了簾子一眼。
“我從不需要這種東西。”那個側臉的女子如是說。
他回目無所謂的泛開一笑。
☆、妒如崩山(補完)
從浴池起身,冬笙急忙牽了袍子過來,帝少姜伸了手穿了,繫了帶子輕曼地穿過側門回了相連的寢室。
主臥雕刻龍鳳的典雅大床掛著紗帳,青王拂開臥室裡的幔帳進去。
床上已經坐了一個人,見她進來,眼睛便直直黏在衣衫輕薄的人身上。不笑亦不冷,深幽暗蘊。
陸敏青看她旁若無人地進來,身後隨侍的冬笙見了他立馬驚呼,“你怎麼私進殿下寢房!還不出去!”
事關青王清譽,見公子敏青唇線抿直一動未動,侍女面色更加不愉,忙搶過旁邊屏風上搭著的狐裘為主人搭上,側臉怒喝,“陸公子,請馬上出去!不然我要叫……”
“出去。”陸敏青只冷冷地一句話打發了她,眼光若刀子一般從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