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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東西受了驚,猛地發出嘶嘶聲響,她腿上驀地一痛,隨即便見有什麼東西伸直了軀幹,三角狀的頭部暴露在月色之下,甚是駭人的大嘴之中吐著猩紅的信子,微躬著身子做出了攻擊之態。
她只怔怔看著,似乎忘記了躲避,在那利牙咬上胸口的一瞬間她嘴角竟隱約帶了絲笑容,這樣也好,就這樣解脫罷,再也不會心痛絕望了。
一切,就這樣結束吧。
林子裡忽然想起一聲鴿鳴,剎那間一隻白色的身影撲騰著翅膀從樹梢間疾馳而去。
夜色深沉,東方漠驀地從床榻之上坐起身,剛才睡夢中忽然一陣心悸,他摸了摸額上冷汗,怔怔看著。
“教主。”
屋內動靜引起門外小廝注意,忙恭謹俯身前來問候。
“無事,退下。”他淡聲道。
他抬眸看了眼四周,這裡是在玄靈教,不是山下小村那間簡陋的屋子,桌上明珠將整個房間照得通亮,他再無睡意,披了衣衫下榻。
他徑直走到屋角一旁,手下不知按了什麼,身前牆面忽然裂開一個縫隙,剎那間一扇暗門出現在眼前,他隨即走了進去。
這裡是他平日練功用的密室,室內只一張石榻再無其他,他盤腿坐於石榻之上,周身內息湧動,片刻後只見他周身竟慢慢生成一圈白霧,白霧漸濃將他包裹其中,他眉眼未睜,一動不動。
每當他心煩氣躁之時他便會來這密室,來到這裡會讓他暫時忘記外間的一切。
這套功法是母親家傳之物,他少時初見這套秘密鬧著要學,母親卻深深看著他,而後將功法秘籍收了起來再未給他看一眼,那時他不懂,只問為何不能學,母親卻摸著他的頭輕聲道只願他不做那狠心絕情之人,他不懂母親何意,母親便將一個少了半塊的紫玉交到他手裡。
“漠兒,你若真要學這門功法,便去找到這另外一塊紫玉吧,娘不曾習武,只是聽你外祖父曾說過紫玉合二為一之時這功法之秘才出顯現。”
他一直記得母親說過的話,後來教內遭逢鉅變,母親義父相繼離世,那套功法便由曲松看護,教主離世,人心不穩,他那時尚年幼,曲松為了讓他力鎮教內眾人,在他十歲那年便將功法給了他,此功法共有十式,卻一招比一招狠戾,八式之後秘籍之上招式更是隱晦難猜,然而再難參悟他也得練,他的外祖父當時只修得九式便徹底在江湖之上立足,教內逢難,他必須強大。
待東方漠出密室時,外面天色已是大亮,小廝見他出來忙躬身相迎,梳洗一番過後,他擺擺手,淡聲道:“都退下吧。”
東方漠看著鏡中自己,長髮垂腰,一身黑色長袍拖曳在地,鏡中的他神色清冷,這模樣他習慣了二十年,可如今再看竟有一絲迷惘之感,腦子裡驀地出現一個男子的身影,他與他有一樣的容顏,不同的是那個人一身青衣,衣衫之上隱約可見幾塊巴掌大小的補丁,那男子雙手輕輕觸控補丁之處,神色溫柔,似有無限滿足。
東方漠眉心輕皺,最近不知為什麼,他時常會記起那段還是和風的日子,然而想起得越多,他越迷惑,和風與芙凌在一起時為什麼會有那種笑容?他不覺摸了摸自己的唇角,努力上揚,可是鏡中的自己卻仍神色寡淡,他終究與和風是不一樣的。
和風,他對於芙凌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
他從未深陷於情/愛,可是在想起和風看著芙凌的神情時,他竟莫名的有些羨慕,在他忘切一切之時,他竟然愛上了一個女人,甚至娶她為妻,他與和風明明是一個人,可是他卻沒有他完整的記憶。
他一開始如此排斥那段過往,甚至對那毫無記憶的妻子生了殺心,可是為什麼如今什麼都變了,他摸著自己的心口,忽的生出了一種渴望,那種能讓芙凌不遠千里尋夫的情/愛到底是什麼?
☆、安撫
東方漠看著鏡中的自己神色茫然,然而一聲鴿鳴傳來卻驀地將他思緒拉了回來。
這白鴿是他與何洛通訊之用,他忽的心下一緊,難不成芙凌又出了什麼事端?待他看清信上所寫內容後猛地神色一凜!
“來人,傳曲長老進來。”
他聲音寒涼,門外侍人不敢耽擱忙應了聲是,躬身跑了出去。
曲松進來時,東方漠正端坐於長椅之上,眼眸輕垂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曲松躬了躬身,“不知教主見屬下有何吩咐?”
東方漠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曲長老,本座近日有要事需出去一趟,教內這些日子勞煩長老看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