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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兒臣是一國之君,當初的輕允導致江山臨危!兒臣自當為之前的過錯負上罪責!”天燁冷冷地喚道:“楚瑜何在?”
“微臣在!皇上有何吩咐?”殿外,低迥動人的淡定聲音然然響起。
“傳朕旨意,賜雙胞帝姬中一人窒殺,由你即刻執刑!”
“微臣領命!”
孩子的哭聲繼續侵襲而來,我掙脫萱瀅,不顧一切,向帝姬奔去。
那是兩個還是如此嬌弱的孩子,瘦小的身子,粉臉上沒有這個年齡該有歡笑,只有驚恐,惶亂,和姐姐一般明媚的眸裡盈滿了淚水,涕淋地浸溼了粉底翠鳥的襟子。
皇后已把近她的那名帝姬牢牢護在懷裡,面容上悲意愈盛。
一俊逸,濃眸炯炯,戎裝男子正把另外一位抱起,向殿外踏去。
我急急奔到他面前,素手握住帝姬掙扎的稚嫩小手,悽求:
“不要帶走帝姬!!如果天下社稷皆因孩童所左右,那此江山,又豈是先祖所傳承的明君之朝?”
“宸昭儀!你難道非要哀家拿宮規治你,才算對得起相府聲名?”太后怒斥的聲音傳來,我以無暇顧及。我不要所親的人一個個離我而去,這麼倉促,絕決,我不要!
但,我的素手卻被一冰冷沁骨的手硬生生扯回,帝姬指尖的溫度漸漸被這股不容反抗拒的力量抽離。
我慍極,轉眸,恨望向那人時,天燁墨黑如辰星般的眸映入我的眸裡,那裡,我分明看到了一種悲痛,深深地,沾染了這個初冬的絕望。
“她是姐姐唯一留下的!皇上,您,就這麼把她處於隨時可以捨棄的位置?一如,我的姐姐?”淚慢慢浸溼臉前的白紗,帖緊了素面,連呼吸都變得那麼困難。
他的手鬆開我的,旋即擁緊我,我埋在那彌著淡淡龍涎香懷內,他緊緊抱著我,想給我一點溫暖。而他的手,無情地冰涼著,就像現在,我的身體。心地深處有一陣一陣的絞痛。這種痛是清晰而透徹的,我看到整個的自己,在無力地顫抖。
“朕的隱忍無奈並不會因為身為帝王而得到釋然!”他低聲地在我耳邊道,那麼輕,卻晰明地落入我心底那處柔軟。
金底九龍錦灼灼刺著我的眸,我又能看見了,在這樣悲愴的時刻,而我,寧願依舊是盲的。那樣,我就看不到那雙幼小眸裡的驚茫,看不到,身為帝王的他的無奈。
這一切,必將深深的印刻進我的記憶裡,再也抹不去。以至,當我以後,無數次的夢魘驚醒,這是唯一的景象……
第二卷 緣惜 第21章 此恨難湮宮牆月(上)
(雲雅太后)
永樂宮。
青鼎薰香爐內彌著淡清的蘭花香味,我恣意地享受著這最迷戀的味道,戴著翡玉金絲嵌琺琅的護甲輕輕理著銅鏡內髻邊的夜明朝鳳珠翠。
我,赫連宛如,天朝的雲雅太后,擁有西周女子至高無上的尊崇。
這顯赫的背後,卻是被遺忘的缺憾。那些塵封的過往,我一直刻意隱忍,不去提及,亦以此為代價,換來天燁的帝位。
可,我還是輸了,輸給她,先帝生時唯一賜以“帝”字為封號的安陵羽熙!獨佔聖寵悠悠二十年的她,還奢侈地擁有了另一位男子銘心的愛,他,亦是我無法釋懷的糾葛。
而我,母以子貴地登上皇后寶座,卻費盡心機維繫這份搖搖欲墜的榮華。
安陵!安陵!安陵!無數次默唸這個姓氏,心內卻是滴出血來的痛,那是一種窒息的痛,蔓延出來,深深映刻我一路的艱辛,而疼痛讓我知道,心還是在的,一直都安然得蟄伏在綾羅綢緞覆蓋下的胸腔內。
我在折磨著它,像它折磨我那樣。讓它無時無刻地都感到疼痛、空虛、恐慌、和焦慮。
我們就這樣,像是在生死決鬥中。互相殺戮和摧殘。舉著刀,一刀是心扉,一刀是軀殼,再有一刀,砍向過往。那個有著不會流血卻永遠疼痛,無法癒合的傷口的過往。
這整個殘生的一切,就這樣佈滿累累的傷痕,即便是漫著尚未乾涸的血,亦是沒人可以看到。
這樣,我就能麻醉自己,只想疼痛的地方,而不去想那些疼痛的現實,可,這些都匯湧成我愈來愈深的恨意。
因為這份恨意地操縱,所以,安陵滺終是不能如她姑姑一般迷惑聖上太長的時間。
燁兒永不會原諒於她,越是深愛,則越是缺乏信任的燁兒,縱然可悲,但,卻是我最值得驕傲的皇兒。
縱然,她的雙胞妖孽得燁兒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