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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再多的疼痛,今日都麻木。
天燁讀到了我的神情,眼底的痛楚終於清晰地映現:
“先扶璃妃回官歇息。”
頓了一頓,他恢復如常的冷靜:
“楚瑜擅違朕口諭,驚擾璃妃玉體,罰俸祿六月,自領鞭二十。”
“微臣遵旨,謝主隆恩!”
我揮開萱瀅相扶的手,徑直走進那更如同另一個囚牢的傾霽宮,心中的一切在那時都已有了計較。
昨日種種,似水無痕 明朝何夕,君已陌路!
父親,你要我討還公道,可這世上,哪有公道可言?在君王的翻手雲,覆手雨,傾巢之下復有完卵?
我所能做的,或許惟有這一條路。
手覆上小腹,那裡,孕育的生命,終是我曾經一直期盼的。
掌燈時分,望舒擔心地進來看我,我依舊說不出任何話,執筆,在宣紙上寫道:
“傳李太醫。”
她遵命而去,不過一盞茶功夫,李太醫已在殿前候著,望舒知我心意地退到殿外,僅留我和他,他的臉上是掩不去的憔悴,進殿,蹌然跪倒,道:
“娘娘!丞相去了!”他的臉上,是潰崩的淚水,男兒有淚不輕彈,今日,在他的臉上,我讀到的,竟是比我更深的悲痛,而我,卻哭不出,也說不出任何話。
我示意他起身,眼神淡漠,在他悲憤的敘連中,我才知道,對外宣稱的一切來龍去脈:
起因是一封密函,據稱,為昔日丞相三年前傳於南越前國王青陽凌蒼:
隆冬甫霽,瑞兆三秋;
千歲百萬,門客公候。
三年前,正是我初入官之時,這函上之意,字字皆被引為,倘天燁崩駕,剛安陵士子誕下的子嗣必定繼位,是以,三年運作,必傾南越國力輔佳安陵士子為後,西周前朝之上,能言之臣,亦均為相府門客公候,如斯,顛覆西周天家。當然,南越得到的好處,在此函中,亦不言而喻。
如是,天燁並今大理寺徹查,並將丞相暫囚天牢。不過僅到三月初六早朝,南越現任國王知悉此事,已派人將密函奉上,並表明願與西周百年修好,並無他想,先帝之事,實屬當時的權益之計,今,割讓蒼梧那,並每年上貢,以西周為尊。
大理寺少卿上奏,密函上的字跡確屬丞相字跡,並將這三年,南越於相府的一應財力及人力均附上清冊。
昔日依符父親的朝上黨徒一夜之間土崩瓦解,包括當時保舉我為後的九卿都紛紛自保,僅攝政王參本,言此密函疑點重重,南越幼君怎會不顧先帝的部署,反將此函獻上,並割地委全,懇請天燁務姨一己之詞擾聖聽。
御史大夫虞林朝上反駁攝政王之本,曰,幼君繼位,一來根基未穩,二來此舉方乃是被我朝與東岐之戰震懾,故才願犧牲往日的部曙,來換得今後的安寧,否則,以相府之力,如若不能顛覆,則,必全盤皆毀,南越定步東歧後路。
天燁朝堂上並未當場定奪,在三月初七,方頒下那道聖旨,謹遵先帝遺詔,安陵氏或有不臣,皆與帝太妃無礙,璃妃大義,仍享尊榮,除此之外,以謀逆罪廢丞相尊位,荑滅十族,著人往漠北就地將漠北將軍行刑,芙萼公王即刻休夫,並令攝政王離官遷居親王府,今後無誇不得入官。
而丞相在天牢內所遭受的嚴刑持打,是否認罪,則再無人敢問,因為,僅次罪名而被連坐之人,就逾萬人。
他一氣說完,望著我,長吁一口氣,道:
“娘娘請節哀,相爺若在天有靈,亦希望娘娘保重玉體。”
我的神情依然冷靜,冷靜到連心跳聲似乎都聽不到,只有鼻端呼進的清冷空氣,證明,我還活著,清冷的空氣慢慢地下墜到悶窒的胸腔,卻引起一陣突然的乾嘔。
“娘娘,丞相雖然不在,但您千萬保重自己的身子!為他更好地活下去才是。”
乾嘔甫停,我提筆,在紙上簡單寫下:
“紅花粉。”
他看了,不可置信地望著我,聲音壓低:
“娘娘!不可以,這樣,您的命,可能隨時都保不住!”
原來,連他都看清,天燁用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留下我,是為了腹中的子嗣,可,我卻悟醒得太遲。
我繼續提筆,寫下一句話,他看後,眉更糟緊,但我的神色更讓他球磨不透,但還是朝我點頭,是的,我需要他,只有他,才能助我這一臂之力。
李太醫關上殿門而去,沒過一會,又送來一包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