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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我稍稍移動,想讓殘存的裙裾遮住呼嘯的風,可,終是徒勞,碎缺的布,怎麼能抵住風的無處不在呢?
一如,心若殘缺,則,再怎麼偽裝,都不可能以完美的樣子呈現。
小允子將殿門關上,不再有風,可,為什麼,我仍然沒有辦法感覺到溫暖,哪怕在他懷裡,此時,我依然手指冰涼,心裡也蒼澀到覺不出任何滋味。
萱瀅死了,我該開心才是,所有的罪名由她來背,又可救我的無憶於是非之外,這樣的結局難道不是最好的嗎?
也算是,對她曾經的所為,做一個了結。
但,我的耳邊,反覆出現的,是客棧中,她為我擋去滴血罩時的聲響。
無論我偽裝成怎樣的冷漠狠毒,原來,終究沒有辦法,只記得一個人的壞,而忘記她的好。
所以,我才會割不斷和天燁絲絲縷縷的牽纏,才甘願,讓自己,用恨,或者是其他的名義,來一步步演到不可回首的迷惘。
他鬆開擁住我的手,負手背對於我。
手臂的傷痕,血已凝固,素青上,褐色的血漬,如同腐敗的花蕊,僵硬成沒有生氣的枯瓣。
“皇上——”他背對著我,不辨神情,這一瞬間,他的寂廖,清楚地映現,頎長的背影,矗立在燭臺下,影子,隨著燭焰微微晃動,搖曳得連帳慢上都籠了晦暗的憧影。
“你的溫柔背後,每次都隱著另外的目的,是嗎?”他的聲音,不真實地,虛幻地傳來,原來,他一直都懂。
睿智如他,我的幾竅玲瓏心,又怎能藏匿到不為他所看透呢?
“既然你都明白,我還能否認嗎?”恢復清冷的語氣,無求於他,我的溫柔便會吝嗇得給予,真的是這樣嗎?
“朕信你說的每句話,哪怕溫柔的背後,是毒鳩,朕也會飲盡。”
他徐徐說出這句話,八年前,他所說“女子的美貌果真是致命的毒藥。她很聰明,但,朕卻不會去飲那噬骨乏鳩。”這言猶在耳,難道,八年,真能改變;或者說,他一直心底都是這麼認為呢?
反咬住下唇,齒根和櫻唇相互給予的疼痛,讓我不會流下淚來,不能說話,因為, 不知道怎樣去回這句話。
這樣的話,要用多少深情澆灌才能綻出真實的芬芳?既然有這麼多深情是存在的,又為何,可以用傷害來做最終的詮釋?
我真的不明白,昔日滅我一族的男子,是此時深情款款以待的君王。
帝王之愛,是最虛無縹緲的,亦最不可能長久的,但,天燁予我的,即便是隔了八年,卻讓我,更真切地讀到,其間的深情。以至於,我開始懷疑,八年前那場絕殺的背後 是否另外有不為人知的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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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共君此夜鮫綃透
他往殿外走去,突然間,我不願一個人,面對這寂冷的空殿,哪怕,這裡,在他的庇護下,依然是周全之地,可,我不想今晚,一個人數著更漏,等到晨曦微露。
“燁——”輕喚出聲,但,請他留下的話,終是說不出口。
殿外,傳來肅穆的鐘聲,昭示著皇長子玄銘晏駕的事實,我看到他,在月華披籠一身的清冷中,不易差距的微微震了一下。
但,沒有停下向殿外慢慢走去的步子。
在這一剎那,我急走幾步,至他身後,素手從他身後,緊緊將他擁住,螓首貼在他寬廣的背部,我聽到深沉的嘆息聲,從那裡溢位。
他身為君王,繼位十餘年來,子嗣一直單薄,今日,玄銘又離他而去,縱然,他對德妃沒有感情,但,畢竟玄銘是他的孩子,為人父,他又怎可能,不傷懷呢?
可我,還利用他對我的深情,去謀算他僅剩的皇子——玄景,只為了,讓我的無憶可以平安成長。
我的自私,在經過這麼多年宮延生涯後,原來,也是這麼殘忍深刻。
“不要走……輕輕低囈出這三字,心中,有什麼東西驟然鬆開,如果,一定要揹負所有的悲傷過往,那麼,今晚,容許我暫時地遺忘,就當作,我人生最後對於自己的一份寬恕,一絲奢望。
十年,當我發現,積蓄的感情,不會因任何恨,或者殤所改變時,我就明白,只有偽裝冷漠,才是唯一的救贖,但,這樣的偽裝,在今晚,輕易地在他的嘆氣聲中被粉碎。
或許,明天,當第一束晨暉映進我的眸底時,我又必須回到絕情忘心的樣子,但明天,又是另外一天了。
此刻,我不想離開他,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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