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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能紅了櫻桃,亦能綠了芭蕉。子車兄,韶華易逝,流光拋人,有時候,人不得不為了抓住某些東西,而放棄其他。”
見他眼中幽涼,我一時怔忡,忽的起了一陣雞皮疙瘩。想他該是與誰家小姐兩情相悅,卻因門第之差而勞燕分飛,此刻悲起了秋來,遂乾笑著岔開話題:“啟均兄,前日你暗中替我留門,我忘了說聲,多謝。”
前天晚上到草堂點著偷偷省下的蠟燭替人抄罰書,忽聽到外面有人說話。我趕緊吹滅燭火,只聽窗外一人道,子車廿那個傻子,不知又掉到哪個茅坑裡了,待會兒回去把門鎖了,今晚就讓他凍死在外面!
另一人不迭聲叫好,老子一蹦三丈,衝到門口又生生住了腳。此時回去,不就等於讓人知道老子在這裡替人做苦力?聲名本有瑕疵,多惹點塵埃倒無妨,可若是僱主請人代筆的事傳到先生耳朵裡,僱主被罰,老子又豈會有好果子吃?
於是,我眼睜睜看著兩人勾肩搭背漸漸走遠,自己留在屋裡肝火騰騰,許久才一朵遊魂往宿館飄。
心底淒涼正升到一半,十步遠處,房門開了。
啟均笑道:“我那時是內急才出門。解救你實為無意,你不算承我情。”
我知花啟均不是個對小恩小惠圖回報的人,故未再提,只道:“方才啟均兄問我何者為最,不知你自己如何看?”
花啟均淡淡一笑,張了張嘴,眼中一絲亮光滑過,道:“舅父。”
作者有話要說:
☆、十一
我呆了一呆,半晌才反應過來花啟均不是回答我,而是真的在叫舅父。
海川君從我身後繞過來,對我點點頭,便將自家外甥領走了,留我一個在那裡賞玩“雨打芭蕉”。
我這才明白,每每張子涯與花啟均相遇,為何總是神色曖昧地對望許久。當初還以為,二人是皆有斷袖之癖,結了分桃之好……
唉,春宮圖以後要少看了。尤其是龍陽善本。
也不知發了多久的呆,江賢急匆匆趕了來。我笑道:“憶卿,何事如此慌?”
憶卿是我在濯錦書院的好友,也是唯一的檯面上的朋友,顏司銘整我時他沒少幫我。平日除了總愛一驚一乍,貪點小便宜,閒來無事再看點春宮圖,基本沒什麼毛病。
此時他喘著氣道:“卞,卞仁,這下鬧大發了……”
我神色一凜:“出什麼事了?”
江憶卿又喘了許久,才道:“是顏老爺……”
腦子裡晃過顏孝亭那張奸詐的笑臉,我按著突突直跳的額頭道:“顏老爺?他怎麼了?”
“他……他……”
“憶卿,別急,把氣理順了再說。”
江憶卿依言深呼吸,半晌才臉色沉重地道:“顏老爺他,想請你,去洗墨齋,赴晚宴。”
我哦了一聲。洗墨齋是豐良縣最大的酒樓,多少人巴巴盼著去那裡吃飯呢。
江憶卿一把捉著我衣襟,慟道:“卞仁,你難道不知道,顏老爺此舉另有深意麼?”
我大咧咧道:“不就吃個晚飯?屆時好酒好肉伺候著,他還能有胃口吃了我不成?”
江憶卿居然重重點頭。我大愕,憶卿沉聲道:“顏老爺他,想收你做男寵。”
哐噹一聲,我聽到自己下巴掉地。
男寵?老子這鐵骨錚錚的陽剛模樣像給人當孌童的?
“顏老爺好男風,舉縣皆知,尤其喜歡學堂裡出來的小書生。這回就是來搶你的……卞仁,我是冒著生命危險跑來告訴你的,趕快逃吧!”
見我還傻愣愣杵在那裡,憶卿只得半拖半拽將我拉離現場,口中還不忘叮囑:“顏老爺的人已經到了書院,想必東南西北四個門都被堵了。要逃的話,只能走書院後牆那個被學生偷偷挖出來的洞……此番走得急,盤纏一定不夠。卞仁,你先拿我這塊玉去當了救急……”
他這席催我淚下的話斷在了一堵肉牆上。其時我還在想,自己在顏孝亭跟前,到底做了什麼引人誤解惹人遐思的勾人動作。可惜,除了擺給他看的臭臉,硬是什麼都想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方便大家考據,子齬坦白一下——其實大冀王朝對應的就是唐中期,子齬覺得唐朝本身詞彙量太小了人物也太端了,所以偶爾會把宋代的典故搬過來……對應的真實人物也有,就是……
大家先猜猜?捂臉跑……
☆、十二
顏孝亭悠然站在一群五大三粗的家丁身前,懶懶開口,霜降木落:“把他,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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