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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霄雪撫上寒塵的額頭,確實是有些燙手,“真的是發燒了,我這半吊子的醫術不頂用的。你躺好了,蓋上被子,不要胡思亂想,等我,我這去找大夫。”
寒塵含混地應了一聲,耳聽著他的主人推門離開,他才敢睜開眼。入目就看到被單上因他的傷口綻裂沾染上的幾滴新鮮血漬。他實在是厭惡如此骯髒的自己,幾乎是下意識地滾到床下,蜷縮起身體,忽而又想起了床下的毯子亦是上好的做工材料。他於是四肢並用慌忙爬到了毯子之外,在容易擦洗的青磚石地上趴伏著喘息,努力掙扎想要以標準的奴隸姿勢跪好。
主人不是大周人,難免疏忽了禮教規矩。他懂得禮儀自知身份不該僭越,不能再放縱自己,免得一會兒來了旁人,見他這個骯髒的死契奴隸不要臉地躺在床上汙損傢什物品,會笑話他的主人。
42理想現實
李霄雪走出房外,秋憐也正好起身開始張羅。李霄雪怕秋憐去正房內見到寒塵躺在床上,用那些嚴苛的禮儀規矩衡量讓寒塵傷心,就厚著臉皮吩咐秋憐陪他一起去請大夫。 大夫剛起床,正由幾個夫侍陪著在吃早飯,一聽是為個死契奴隸看傷,便敷衍推脫,只打發了一個藥童先過來應付。
李霄雪沒有心情計較那大夫的勢利眼,領了藥童迴轉。推門進屋,看到寒塵沒有躺在床上,而是卑微地伏跪在門邊地上,她頓時心疼不已。
秋憐和那藥童卻沒覺得如何,甚至是詫異一個死契奴隸大白天的怎能留在房內。幸好秋憐和那藥童都是男人,寒塵未著寸縷地跪著倒比直接讓那女大夫來看傷少了一些尷尬。 李霄雪此時顧不上埋怨寒塵自作主張自討苦吃,先由著那藥童為他診脈敷藥。開好了方子,又支使秋憐去熬藥,終於是打發走了閒雜人。
寒塵見主人想要故技重施,將他抱回床上,立刻掙扎著後退,主動躺回到角落裡那床地鋪,懇求道:“主人,下奴還是覺得在這裡更穩妥。否則……請允許下奴回到下僕院子,也免得旁人說閒話,損了主人的名聲。”
李霄雪怕自己一味用強拐帶讓寒塵感覺不快,只好退讓,扶著他在地鋪上躺好,用被絮遮蓋了他傷痕累累的身體,柔聲道:“你躺在這裡也行,總之是不許再回下僕院子。” “下奴遵命。”寒塵疏淡地應了一句。
李霄雪感覺他情緒仍然很低落,正想再多勸幾句,忽然聽見門外有家丁通報。
“李小姐,少莊主來訪。”
李霄雪只得暫時壓下了這重心思,趕緊站起身,迎出門外。
張梓萱滿面春風,彷彿早上在下奴院子的不快已經煙消雲散。她被李霄雪讓進屋內,並不提發財的事情,只先解釋了昨晚的火險情況,誠懇道謝。
原來那處客院裡住著的一家三口,妻主帶著夫郎女兒也是莊上收留的落難之人。這家做生意虧了本錢已經賣了家產和兒子還債,卻還是被債主逼得走投無路。莊主出面調停才算罷休,暫時收留這家在莊上住幾日平息事端。
昨晚這家夫郎點燈織布,因勞累睏倦打瞌睡,撞翻了油燈起了火。天乾物燥,周遭又都是易燃的線團布料,一下子燒了起來。這家妻主生意應酬醉酒無覺,等到燒著了被子才驚醒,匆忙跑出來。
幸虧李霄雪反應及時,莊內眾人齊心協力救火,這一家三口才能安全獲救。雖然那家夫郎被壓斷了腿,卻沒有送命,襁褓中的女兒更是毫髮無傷。那家妻主感激不盡,特意委託少莊主向李霄雪致謝。
李霄雪不敢居功,客氣幾句,趁機提了一些防範火險的科學方法。張梓萱聽了更是佩服不已。
張梓萱來此的主要目的是 與李霄雪商量啟程上京的時間安排,攀談幾句閒話便轉入正題。
李霄雪自然是講要等寒塵的傷勢好利索了再動身。
這話一出口,張梓萱難免驚訝,四下一顧,見那死契奴隸竟是睡在房內有鋪有蓋地養傷,嘖嘖道:“李姐姐,你竟對一個死契奴隸如此上心,是因為他的忠誠麼?其實奴隸護主是天經地義的,他又是死契奴隸,說句不好聽的話,你若是出了意外辭世,他必須陪葬的。所以他絕對不會丟下你不管。”
李霄雪猶豫了一下,關上房門,房內只有她和寒塵及少莊主三人,她終於還是講出實情:“少莊主,我其實是喜歡寒塵,所以才一再照顧如此牽掛。”
寒塵本來是在昏睡之中,隱約聽了這句,心頭劇烈震動。他過去以為主人只在私下裡說喜歡他,哄他高興而已,沒想到她竟然對少莊主也明說了。
是他傷重已經昏迷了,又開始做不切實際的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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