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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環顧四周,並不見有死契奴隸的樣子。他走到秋憐身邊,跪好,並沒有急著脫去衣服。
這時候旁邊有個上了年紀的男人質疑道:“那是你們的同伴麼?”
秋憐應道:“是啊,他是李小姐的奴隸。”
那個老男人上下打量著寒塵的衣裝,見他沒有鞋襪,衣服粗糙單薄,頭髮都是參差不齊的,長相又毫無細瘦柔美的樣子,不禁皺眉道:“他不會是死契奴隸吧?”
秋憐不好欺瞞,點點頭,又忍不住問道:“死契奴隸不能來這裡麼?不是說子時過了,男人們就都可以來溫泉麼?”
那個老男人不屑道:“死契奴隸算不得人。我們莊上的死契奴隸都只在畜棚裡拴著,不讓亂走的。髒了內宅的地方,惹來晦氣怎麼辦?”
“寒塵,對不起。”秋憐抱歉地看了寒塵一眼,收了聲息。
寒塵彷彿能感覺到旁人投向他的目光之中難以掩飾的譏諷與厭惡情緒,他急忙識趣地連連叩首,卑微道歉,跪行離開了溫泉池。
他故意不讓自己去想剛才發生的事情,他只是安靜地有些麻木地沿著僕人走的夾道漫無目的地走著。
他要去尋僕人們用的水井,他們住的客院裡是沒有井的。然後他可以在井邊清洗乾淨身體,再假裝泡過溫泉的樣子,回到主人的房內。最好不要讓宅子裡其他的僕人看到,否則那些人又會挑剔他卑微的身份。無論主人對他多麼好,在世俗人的眼中,他都是骯髒汙濁卑微的奴畜。他不該忘了身份,不該得意忘形。否則不僅會為自己惹上麻煩,還會拖累他的主人。
終於走到一處荒涼的地方,他看到一眼水井。井邊空蕩蕩無人,彎月的冷光照射在井邊被磨得光亮的石頭上,泛出森森寒意。
他無意識地搖上一桶水,也忘了解開衣服,就從頭澆在身上,然後重複這個動作,直到身上都溼透了,被冷風吹得彷彿馬上要凍住一樣。他仍然不覺得身上有多麼冷,因為心中的寒意更甚。
民眾愚昧,大多數男人只要不是每天捱打捱餓,就被教育的會滿足現狀。他們安分守己,他們不願改變,他們的觀念思想都被禁錮在一個扭曲的籠子裡,跳不出來。哪怕那個籠子是那麼不合理,哪怕有人指引他們看到了籠子之外有更美好的事情,他們又有幾個敢於去嘗試?
千年女尊思想根深蒂固,不用女人盯著,只有男人在一起的時候,他們仍然麻木順從地堅持著女人定下的規則。他們可憐又可笑,他卻只能清醒著痛苦地看著,甚至是承受他們加諸於身的歧視。
是時機還未到麼?
是還需要百年的時間教育更多的男人,等到他們自然覺醒麼?
他禁不住懷疑在現有的社會制度和規則之下,男人們真的願意變革願意睜開眼睛看看籠子外邊的世界麼?他們是不是更喜歡如今這樣被圈養的生活。他們的一切都是女人恩賜的,他們只用學會如何討好女人,他們就能無憂無慮混吃等死。
寒塵頹然地坐在井邊,冰冷石地吸走了他身上所有的熱氣。他撫摸著井壁,一點一點無意識地,在思考問題的時候,他很快就會忘記周遭的情形。
忽然,他的手指接觸到了一個奇怪的符號。他睜開眼睛,望向指尖摩擦的刻痕。藉著月色,那些乍一看沒有規律的胡亂刻畫,卻讓他的眸子裡重新綻放了神采。
這是攝政王影衛的聯絡符號,記載了一個重要的資訊。最關鍵的是,這個資訊是召喚大家在七天後集合碰面。
還有人活著!
的確,攝政王出事的那一天,有一些影衛被派到外邊公幹,還有一些人一直是潛伏在各地,她們來不及趕回京中營救攝政王,最聰明的選擇自然是先隱藏在安全的地方,等待新的指令。
而寒塵,在過去曾經接受過系統的影衛訓練,後來輔助攝政王時,也會向影衛的頭目們直接發放指令。
這個在井邊留下記號的影衛,同時也留下了身份編號,零九。在攝政王府,前十號影衛都是千里挑一以一當百的高手,零九更是擅長追蹤和情報收集的行家。
寒塵知道零一到零八為了護主或死或傷,已經生還無望。按照影衛體系規則,以編號最靠前的為首領,零九如果順利逃脫了官府的追擊,沒有被旁人網羅收用,那麼此時此刻,應該是開始集結剩餘力量。
寒塵帶著小郡主一路逃離也留下了相應指令,他命令影衛集結,去投奔攝政王殿下的隱藏勢力。隱藏勢力的聯絡方式,前十號影衛每個人都掌握了一部分。而全部隱藏勢力的資訊只有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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