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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梓萱看秋憐去了屋外忙事情,房裡左右沒有閒雜人等,於是別有所指感慨道:“規矩還不都是人定的?若真論起禮法祖制,我和母親都是女子,本是不必事事依從父親的。可父親的孃家有好幾人在朝為官,母親從商少不了要那些助力,家裡這才由著父親做主更多一些。”
“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李霄雪不敢亂評價別人的家事,只能撿著不輕不重的話勸了兩句。
“讓姐姐見笑了。不談那些煩心事,恕妹妹多嘴問一句,姐姐可曾婚娶?”張梓萱岔開話題。
李霄雪如實應對道:“異邦男人多數是紅髮碧眼,長得粗陋,是以很難找到合適的。我這也是因此才生了返回大周尋根的心思。我尚未結婚,沒有家室之累。少莊主人中龍鳳,年少中舉,將來前途無量,可曾娶納夫侍?”
張梓萱搖了搖頭:“我一門心思都在學業上,再者娶納夫侍也要聽母親的。母親說我既然想做官,正夫的位置不能太早定,說不得高中的時候,京中有高官願意將兒子許配給我。至於側夫那也要慎重選擇,挑孃家能對我仕途發展有幫助的。這才剛訂下一家,說是等著及笄就抬過來先幫著父親打理家裡的事情。我現在就兩個房裡人,依大周風俗也算是尚未婚娶。”
李霄雪對與女尊世界女子多娶的習俗只能說是尊重,自己還暫時無法接受,虛應了幾句。
張梓萱又說道:“姐姐覺得秋憐可還不錯?若是用的慣,妹妹就將他送給姐姐如何?姐姐博學多才性格謙和,一看就是明理仁善的好主人。秋憐身世可憐,這幾年跟著我的幾個兄弟學了些男兒家的技藝,與大家公子沒什麼兩樣。姐姐只要不嫌棄他出身,就將他收入房中當個屋裡人,他自會感激不盡。否則真要依了父親的意思,將他隨便配給尋常的家丁,倒是委屈了他。”
35人情冷暖
寒塵強撐著走回下僕院子,傷口崩裂幾處疼痛難耐,心內的痛才彷彿是壓下去了一些。
秋憐其實是個善良的男子,細心體貼照料著他的主人,還為他弄了鋪蓋,許他留在房內休息。可他不能得寸進尺不識時務,既然人家宅子裡規矩森嚴,怎能為他這個低賤奴隸亂了禮法惹來閒話?
於是早上,來打掃的僕人驅趕寒塵離開的時候,他並沒有解釋,順從的被人推搡著爬出院子。他不該有什麼委屈的,他應是感激主人的關照,感激秋憐的善良。甚至是這裡的僕人們,也不曾出言羞辱奚落他,比客棧裡那些愚昧的民眾好了許多呢。
財叔遠遠見到寒塵搖搖晃晃向這邊走,趕緊過去將他攙扶回草棚子,噓寒問暖道:“這可憐孩子,傷還沒見好,又要服侍主人,撐得住麼?怎不央求你的主人再允你多休息幾日?”
寒塵輕聲解釋道:“財叔,下奴的主人叫下奴並非使喚,是想讓下奴能留在她身邊休養幾日。可是聽說宅內規矩,像下奴這等低賤之物不得留在前面院子裡,會汙了旁人眼睛,所以下奴只睡了一晚不敢再賴著。”
財叔嘆息道:“唉,以前莊內沒有那麼多規矩,我年少時整日就伺候在主人身邊,連書房內都能去的。想來正夫大人是官宦之家出身的公子,持家有道重視尊卑,才會有了這些規矩。你若覺得委屈,千萬別悶在心裡。”
寒塵回想以前在攝政王府,主宅內亦是不許死契奴隸出入,莊主的正夫娘家既然有在朝為官的,效仿上位者的作風無可厚非。
聖賢書上尤其尊崇禮教,男女之別,尊卑有序,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將規矩寫明不能混淆。女神開啟智慧,破除混沌,教授禮法,就是為了建立文明之國,這些道理也都是女神留下的,千古沿襲不敢有錯。女神自然不會有錯,那麼自古傳承的人也從來沒有曲解誤會麼?禮教之中有許多莫名之處,他翻遍古籍也求不得明解,這又是什麼原因?
“哎呦,財叔啊,您這是發什麼牢騷呢?”一個塗脂抹粉的中年男子邁著小碎步跨過院子門檻,沒頭沒腦就說了一句。
寒塵見那男子是已婚髮飾,身上卻穿了一件墨綠色的綢緞坎肩,釵環都是銀飾,這種穿戴絕對不是一般的僕人。
通常情況家底殷實的正夫為了討好妻主,會陪嫁幾個年輕貌美的小侍,這些小侍要麼是正夫的庶兄弟,要麼是自小伺候在身邊的家生子。倘若是能將妻主服侍好了,這些小侍也混上名分,再不濟可以算妻主的房裡人,靠著正夫撐腰有點權勢衣食無憂。當然尊卑有別,妻主家裡沒名分的男子,可以梳已婚髮髻卻不能穿正紅色的衣服,亦不可戴金首飾。所以綠坎肩銀釵環是這種房裡人比較流行的妝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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