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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之憂,倒黴的還是擁躉者,所以我才要姜家置身事外。”俞太傅緩和了神色,“你也莫要擔心,目前局勢利於太子,廢太子豈是易事!就是端王成事,難道還能滅了我們幾家滿門,人生除死無大事,既然無性命之憂那又有何可憂!”
俞氏垂眸苦笑,“是我著相了,年紀越大,膽子是越來越小了。”
“你啊,還是太清閒了,才有心思胡思亂想。伍家小娘子即將出孝,五郎的婚事可提上議程了。”
提及小兒子的婚事,俞氏展顏,她雖儘可能一碗水端平,恐厚此薄傷了兄弟情分,然對聰明伶俐的幼子到底偏疼幾分,“諸事年前就備妥,只等挑個好日子去納采。”
俞太傅捋須而笑,“晚些我來問卜擇吉日。”
俞氏無不應是。
俞太傅想起一事,道,“阿進新得的那丫頭如何?”
俞氏笑著道,“雖說才八個月又難產,可只瞧著瘦弱了些,胃口比足月的嬰孩也不差,還乖巧的很,不哭也不鬧。”
“那便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丫頭是個有福氣的,好生教導。”
“也不求她日後如何,平平安安就成。”
父女倆說著家常,氣氛正和諧,丹春就來了,見到俞氏也不避諱俞太傅,如此這般一說。
俞氏的臉倏地沉了,她和淑陽郡主想的一樣,胡氏怎麼想不要緊,皇帝怎麼想才要命,他會不會覺得姜家想再要一個從龍之功更上一層樓,他還沒死呢!
俞太傅無奈搖頭,瞥一眼俞氏,“現在生氣,早幹嘛去了,她不著調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俞氏尷尬的笑了兩聲,斟酌著道,“裝成沒事人似的恐怕不行,可特特去和陛下解釋也顯得小題大做了,我想著,不如請長公主出面,淑陽叫胡氏的自作主張氣著了,長公主心疼,和陛下閒聊的時候帶出幾句抱怨,想來陛下也就明白咱們的意思了。”
俞太傅頷首,整段話的精髓就在自作主張這四個字上了,“倒也可行。”俞太傅的眼神突然銳利起來,“這回描補過去了,下回呢,下下回呢,一大家子不幹正事,整天給她收拾爛攤子不成。”
俞氏沉默,半響才道,“唯有仁至方能義盡!”不管怎麼樣,胡家對姜家有恩,在胡朱氏的宣傳下,更是人盡皆知,於情於理於顏面,姜家對胡氏都要多幾分容忍。
“在我看來,姜家早已仁至,單說當年胡朱氏拿胡墉的印鑑包攬訴訟,若不是姜家周旋,胡墉他憑什麼只是罷官。若說兩清了,倒顯得涼薄,胡家沒落,幫扶一把也是人之常情,忍讓胡氏女興風作浪算什麼事。無理取鬧者被遷就,明白事理者被委屈,長此以往,其他幾房人如何想,難不成要為了一個胡氏離間了兄弟感情!”
俞氏汗顏,忙道,“阿爹息怒,阿爹說的我都明白,以胡氏進門來的所作所為,休妻都是可以的,只是伯儒過不去心裡那道坎,畢竟當年胡墉冒著性命之憂救了他。”
俞太傅冷哼一聲,“他欠人恩情,就拿我外孫來還,也就欺負安和脾氣好,換成另幾個小子,攤上這麼個媳婦早鬧了。他怕對不住胡墉,怎麼就不覺得對不住安和,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那胡墉也不是個好貨,他女兒什麼德行我就不信他不清楚。已所不欲勿施於人,他自己被妻子連累的前途盡毀,還想安和步他後塵。”
俞氏嘴角抽了抽,好聲好氣的安撫,“他一直都說耽誤了安和,胡氏那,經過去年的事他也想明白了,從此一視同仁。” 即使對不住胡墉,那就多多照看下人家兒孫吧。
“早幹嘛去了,待會兒我得讓他給我保證,免得到時候被人一求又糊塗了。伯儒什麼都好,就是迂了點。”俞太傅恨鐵不成鋼。
俞氏心道,可就是這種‘迂’,讓麾下將士樂而效死,當初您不也看重他這點。
第7章 宮門似海
東宮棲鸞殿
太子妃穆氏捧著琺琅鎏金暖爐斜倚在炕上,坐在她對面是一約莫十歲梳著流蘇髻,皓齒明眸的少女,上穿藕絲琵琶衿上裳,下著銀紋繡百蝶度花裙,懶洋洋的坐在那兒,姿態悠閒。
“犯困了那就去歇會兒,過會兒我讓人叫你。”太子妃對女兒愛憐道。
剛才雙眼還在似睜非睜的蕭宓捂嘴打了個哈欠,“弟弟快回來了。”
太子妃臉上的笑容淡了,沒好氣道,“他回來你就不睡了,憑他也配讓你遷就。”
看著穆氏不忿的神情,蕭宓嘆了一口氣,坐正了身子道,“他是阿爹唯一的兒子,這身份足夠我遷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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