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1/4 頁)
在俞太傅告老之後,皇帝將太傅一職從體系中抹去,言大周僅一太傅爾。
俞太傅這一生可謂是大起大落,嚐盡人間疾苦和榮華。如今這位剛剛邁入杖朝之年的傳奇老人正在鬥雞。
俞太傅年輕的時候也是個時髦人物,鬥雞走狗遛馬,所有紈絝會的他都會,致仕後,他老人家便把年輕那會兒的愛好都撿起來了,一直引領京都潮流。
見到俞氏,俞太傅將手中谷子一扔,捧著水盆的丫鬟趨步上前,俞太傅邊洗手邊道,“來啦!”
俞氏應了一聲,接過丫鬟手中的錦帕替俞太傅擦乾手,笑問,“最近哪隻表現好?”
俞太傅指著一雄赳赳氣昂昂的黑色大公雞大為得意,“黑將軍表現不錯,把季老頭那缸三十年的女兒紅都贏來了,正巧你來了,讓伯儒下衙後來用晚膳。” 鎮國公現名姜伯儒,原名姜大彘,賤命好養活嘛!跟著俞太傅識了字後,覺這名頗有些難以啟齒,便請俞太傅根據生辰八字,結合陰陽五行改了現名。
俞氏想了想,府中無要事便道,“那我這就喚人與他說一聲。”
“我瞧你模樣,有事?”俞太傅抬了抬眼。
俞氏道,“瞞不過父親。”便將洗三那日的事情細細說了一遍。
聽罷,俞太傅搖頭失笑,“你啊你,思慮太過!陛下一直都想做個慈父,五郎在一眾子弟中出類拔萃,陛下看中了有甚奇怪,真有深意就不會是九公主了,更不會這麼隨意。”九公主無母族無同胞兄弟,與朝廷政事沾不上邊。
俞氏眉峰散開,道理她不是不明白,然幼年遭逢鉅變,她在顛沛流離中長大,養成了敏感多思的性子,尤其涉及天家。她緩緩道,“陛下對大公子的栽培之心人盡皆知,可是我這心就是安穩不下來,阿爹!”
俞太傅斂眉,“不怪你,有權而無威,終失權。” 俞太傅垂眸凝視手中的錦帕,“但願太子此次出征不要辜負陛下厚望。” 然後皇帝這根定海神針能活久一點,再把大公子帶出來。
皇帝十分重視當今太子,處處提拔扶持,然而太子的表現卻不盡人意,威望不足,難令文武百官心悅誠服,有多少人願意效忠一個無能之君呢。偏繼後所出的端王較太子優秀,可又沒優秀到能讓皇帝下定決心廢太子。最終皇帝選擇的是穩固太子地位,讓他出徵建立威望。
太子是元配嫡出,其母是五蓮山原大當家愛女,於蕭家兄妹三人有活命之恩,皇帝對原後感情甚深。何況五蓮山一系在朝中不可小覷,廢太子恐怕會引得朝野震盪。
俞氏神色一凜,啞聲道,“阿爹?!”
俞太傅笑了笑,“姜家富貴已極,沒必要摻和這些事,陛下屬意誰你們便輔佐誰,忠君才是君臣之禮!” 儲君不是君!
“那俞家呢?”太子胞姐泰平公主是俞家孫媳。
俞太傅不緊不慢道,“感情上俞家自然偏向太子,卻非太子黨羽會供太子驅使,俞家萬事以社稷為重,陛下為先。”
俞氏靜默了一會兒,又忍不住道,“端王可有機會?陛下頗倚重他。” 皇帝重視太子不假,卻也培養端王。他們幾家和太子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自然更傾向於太子繼位。
不過說句誅心話,太子也是不得已之下的選擇。皇帝唯三子,太子即嫡且長,名正言順,然而平庸軟弱,好在心性尚可,入東宮十年無大錯。
端王比之太子,輸在名分上。可在俞氏看來,哪怕端王被簇擁誇得跟朵花似的,也就那樣了,能力是比太子強,但強的也不多。
榮王可忽略不計,此人一言難盡,就是皇帝想立這兒子文臣武將都得死命攔著,妥妥一昏君苗子。
皇帝倒是有幾個出色的兒子,奈何都英年早逝。尤其是被追封為英烈親王的前太子,上馬能安邦下馬能治國,深得其父精髓,偏偏在啟元三年的秦楚之亂中救駕而亡,連個兒子都沒留下。痛失愛子,皇帝幾日內白了半邊頭,俞太傅也大病一場,英烈親王五歲拜入他門下,一生所學傾囊相授,最得意最寄予厚望的弟子沒了,心灰意冷的俞太傅告老致休。
虎父犬子,後繼無人,不得不說這是皇帝,是蕭家,是大周的悲哀。皇帝為什麼那麼重視蕭杞,就是想培養一個合適的繼承人延續輝煌。
俞太傅踱步到椅前,坐下,神情中露出一抹凝重,“生於憂患死於安樂,陛下這是把端王當做太子的磨刀石呢。”
俞氏手一抖,“就不怕一不小心割傷了手。”
“陛下敢這麼做自然是有把握能控制局勢,爭來爭去,龍子鳳孫無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