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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難外,其餘六十餘口人一概被賜死。樓皓與秦寬的通敵罪狀公之於眾,連日肅清秦樓二黨餘孽,一時間朝堂人人劃清界限,力求自保。
永寧四年四月二十二,皇帝李扶搖為塗氏一族昭雪,追封塗風起為忠義公,並下令讓身邊一個得寵的蕭姓宮女改姓塗,允許其入住原來的安國侯府。
天下人都認為皇帝是感激塗氏父女的忠義,這才讓未來的大殷皇后改姓塗,只有少數知道真相的朝臣保持緘默。
☆、第29章 封侯(一)
泰元三年,那是梧桐更兼細雨的深秋時節,塗靈簪盤腿坐在安國侯府的正廳裡,一邊嘎嘣嘎嘣的嚼著松子糖,一邊望著淅瀝瀝的屋簷發呆。
獸爐青煙,屋內餘香嫋嫋,塗夫人坐在暖爐旁凝神縫製冬衣。忽的一聲痛呼,塗夫人將刺痛的食指含進朱唇中,好看的柳葉眉微微蹙起。
塗靈簪歪了歪身體,伸長脖子去看母親的手:“扎到手了?”
塗夫人不好意思的笑笑,秀麗典雅的面容上帶著幾分憂愁:“無礙。不知為何,今日我總有些心神不寧……”
“娘,你就是太累了,不如歇會罷。”塗靈簪走過去,將她懷中縫製了一半的衣袍胡亂揉搓一把,針線扔到一邊,嘟囔道:“您給爹縫製的衣服都夠他穿一輩子了!再說咱家又不缺買衣裳的錢,您這般賢惠,是想要全長安的繡娘都羞愧而死嗎?”
“你呀!你不懂。”塗夫人伸出染有丹蔻的食指,戳了戳塗靈簪光潔的腦門,無奈笑道:“你爹整天不是帶兵便是打仗,衣裳破損得很快,眼看就要入冬了,外邊買的衣裳哪有自家做的實在?你爹打仗辛苦,忍飢挨餓的,娘總不能讓他還要受凍。”
十歲的妹妹塗纓舉著五彩的風車,一頭撞進塗夫人的懷中,發出銀鈴似的咯咯笑聲。塗夫人一手攬著塗纓,一手撫了撫塗靈簪的發頂,如畫般的眸子定定的望著無法企及的遠方,嘆道:“塞北應該已經下雪了罷。也不知你們的父親現在冷不冷,餓不餓。”
母親的手掌很小,十指纖細,嫩如蔥根,但是卻十分柔軟,十分溫暖。塗靈簪將自己毛茸茸的發頂往母親的手掌心拱了拱,正要寬慰她兩句,卻忽的聽見府門被人拍得咚咚直響。
那急促的聲音,與其說是敲門,不如說是砸門。
塗靈簪皺了皺眉,對一臉憂愁的母親道:“我去看看。”
說罷,她如輕巧的燕雀般穿過雨簾,來到大門口。她用力拉開大門,看到眼前的景象,她不禁愣住了,臉上的微怒漸漸被極度的驚恐取代。
屋內,年幼的妹妹還在鼓著腮幫吹風車,塗夫人抱著幼女站起身,朝門口僵直的塗靈簪疑惑道:“阿簪,是誰來了?”
塗靈簪身形一顫,猛地把大門關上。半響才竭力穩住身子,僵硬的轉過頭,露出一個艱澀的笑來:“是來問路的,走錯地方了。”
塗靈簪的性格頗有乃父之風,沉穩大氣,雖是個女兒,但做起事來比男兒更要可靠。塗夫人從沒見過女兒這般驚惶絕望的樣子,頓時心中的不祥之感蔓延開來,如同無形的大手般扼住她的脖頸,一瞬間無法呼吸。
塗夫人面色蒼白的放下幼女,讓侍婢將塗纓帶到後院去歇息,這才恍如提線木偶般一步一步走到院中,朝塗靈簪悽惶一笑:“阿簪,是你爹回來了麼?”
塗靈簪強忍著淚水,拼命搖頭,朝站在雨簾中的母親喊道:“不是!娘你先進屋去。”
“開門,阿簪。我好像……好像聽到你爹的聲音了。”塗夫人拖著長裙站在雨中,神情恍惚,朝女兒顫聲道:“快開門啊,下這麼大的雨,你爹站在外邊多冷啊!”
塗靈簪的背死死的頂住大門,紅著眼睛哽咽道:“娘,女兒求你了,進屋去罷!”
“開門!”
塗夫人幾乎用盡了自己一生的力氣來嘶吼,卻只能發出破碎的嗚咽,很快這點微弱的聲音都被大雨沖刷乾淨。再也顧不得名門閨秀的形象,她跌跌撞撞的衝到門口,撥開女兒的手,猛地開啟門。
只見以霍成功為首的十名武將垂首跪在雨幕中,渾身溼透,淅淅瀝瀝的雨水順著他們剛硬的臉龐淌下,打溼了染血的鎧甲,也打溼了他們額間繫著的那條刺目的白布。
塗夫人捂住胸口後退一步,雨水將她的唇瓣漂得蒼白。她渾身顫抖得厲害,原本清靈的嗓音沙啞得不成樣子,望著滿地戴孝的武將,她悽然一笑:“……侯爺呢?他是不是進宮去了?”
霍成功抹了把臉上的淚水和雨水,搖搖頭。
塗夫人踉蹌一步,塗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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