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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而誅之的昏君!
塗靈簪與李扶搖年少相識,她比李扶搖大三歲,一個明媚張揚,一個陰鬱寡言。雖然前幾年兩人因誤解而相處得並不愉快,但在塗靈簪的認知中,李扶搖卻是極為聰慧、重情義的一個人,她甚至有些期待李扶搖為塗家昭雪,抓住真兇以慰先帝和塗家在天英靈。
從太監宮伶的嘴中聽到這些閒言碎語時,塗靈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驚之餘心中還有些許氣憤,下意識覺得這是有人在煽風點火,說一些子虛烏有的胡話罷了。
……
新年前夕,辭舊迎新。
塗靈簪和另外幾個小宮女被分配打掃清涼殿,同行的雜役宮女中有一個叫黃香的小宮女,和她這具身體的主人一樣原是官宦人家的女兒,去年犯了事才被沒入奴籍。塗靈簪剛重生過來時,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染風寒病逝,連帶著塗靈簪也跟著遭殃,剛醒過來就咳得天昏地暗,多虧了這個叫黃香的小宮女每日幫襯點,她才慢慢好轉過來。
塗靈簪見黃香善良體貼,又曾是朝臣的女兒,便有心親近,好向她打聽些李扶搖和塗氏的訊息。
“我聽聞皇上除了狩獵,幾乎不出宮門。”似乎想到什麼,黃香又補充道:“噢,興許還會去相國府賞梅。畢竟陛下今年已及冠,三年國喪也滿了,宮裡都在議論,說皇上要娶秦相府的小姐做皇后了!”
李扶搖……要娶秦寬的女兒?那個架空朝野、誘使先帝御駕親征死於塞外的大奸臣?!
黃香的父親曾官至禮部尚書,她的話,不可能是空穴來風。
塗靈簪沒由來堵得慌,蹙眉道:“那安國候府……”
“噓——”
還未說完,卻見黃香忽的變了臉色,跳將起來,壓低聲音又驚又氣道:“那逆賊的事你也敢提?這是要出人命的!你這神神叨叨的糊塗瘋子,我不要跟你說話了,遲早會被你害死去!”
說罷,她扔下手中的抹布,顧不上絆倒了水盆,驚惶地奪門而出,彷彿大難臨頭似的。
逆賊……他們竟這樣稱塗氏一族麼?
塗靈簪神色漠然地看著地上那一灘蜿蜒暈染的水漬,回想起出征前她與李扶搖大吵一架,不歡而散的場景,忽然覺得胸口有些窒悶:
扶搖,你也相信我是罪不可赦的逆賊?
……
打掃完清涼殿已是傍晚,不知何時下起了大雪,已在地上積了薄薄的一層。塗靈簪和黃香走在回掖庭宮的路上,一路上黃香都埋首低頭,彷彿在迴避洪水猛獸般與她前後保持著三尺的距離。
接受了事實的塗靈簪對黃香的反應倒也能理解,畢竟塗家上下在當朝成了禁忌的話題,況且她也曾聽父親說過後宮兇險、步步驚心,這小宮女不曾舉發她議論“逆賊”,她便心存感激了。
兩人各懷心事,出了角門,走了百餘步,在梅園樹下迎面撞見一人緩緩走來。
那人穿著煙紫廣袖官袍,繫著鼠錦披風,執一柄素傘,遮住大半張面容,只露出一點乾淨的下巴。由於天冷又降雪,路上並沒有旁人,他就這樣猝不及防地撞進視線,彷彿梅林謫仙。
這人,塗靈簪是認得的。
陳王李淮,其父曾是高宗時的廢太子,算起來是先帝李平秋的侄子,李扶搖的堂兄。
殷朝的諸侯王爺們每年年底都會從封地來京朝貢述職,能在這個時候看見他,也不足為怪。
因是有過幾面之緣的故人,塗靈簪行禮之餘忍不住朝李淮多看了兩眼。
“你怎還是如此?一遇到陳王,好似魂都被他勾去了!”黃香停下腳步,朝那位迎面而來的濁世貴公子行了宮禮,不滿的瞥了瞥塗靈簪。
塗靈簪一怔,打趣道道:“我還以為你不理我了。”
黃香臉一紅,惱羞成怒地瞪了塗靈簪一眼,用極低的聲音警告道:“爾雅,你忘了天香為了陳王跟你爭風吃醋,在寒冬臘月潑你一身冰水,害你差點喪命的事啦?他這般風流俊美的人物,不是咱們能肖想的!你呀,還是早些放棄罷!”
塗靈簪一向不擅交際,宮中的那些人物中,她唯一親近的便只有李扶搖父子。對陳王印象不深,只知道他是個溫潤俊美的富貴閒人,擅長詩詞歌賦,通曉宮商徵羽,喜結交鴻儒名士,由於志趣相投,先帝李平秋倒是十分喜愛他。
她也曾聽聞,都城中許多富貴小姐都傾慕於陳王李淮,沒想到,這處在深宮角落的蕭爾雅也難逃被他俘獲的命運,還為了他跟人爭風吃醋丟了性命……魅力如此,還真是可歌可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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