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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不可能再去叫人。
只是那個人影笑起來,笑聲嬌甜語氣卻彷彿熟悉,她輕聲道:“你幾個時辰殺我之前,定然沒想到我這個孤魂野鬼竟然也能將刀架在你的脖子上吧。”
伯琅心中陡然一驚,可面上卻是半分波瀾也沒有。
“你是蔣奴?”他以為自己在做夢,可脖子上隱隱劃破面板的痛感卻提醒著他。
“你 可以叫我另一個名字,我單字一個北。”那年輕瘦小的女孩子,面容隱在黑暗裡,她的手指軟而涼,撫過了他的下巴,她繼續說道:“伯琅你說我是孤魂野鬼,卻不 知道兩年前,本應入朝的新任司命死於淮南道,她的魂卻來了長安,看了天命,願助這最有皇命的少年皇子一把,兩年來,他終是坐上了皇位,可身負異能的司命, 卻被他殺死了……”
伯琅想要說她絕不該直呼他的字,而是應該叫皇上的,可刀在喉上哪裡還說得出口。只是他對於這竟然附了他人之神的孤魂野鬼的說辭,半信半疑。
“那麼,你這個有神能的千山道士,看來也並沒有怎麼幫到我。”他竟然笑了一下說道:“一切都照著我自己的計劃進行,縱然因為蔣奴的存在而少走了許多彎路,我卻不信你真的助了我多少。”
那阿北語氣一滯,似乎被戳到了痛處。伯琅與蔣奴接觸雖然多,卻因為她一直在偽裝而並不瞭解到什麼她真正的性格,如今彷彿是得以窺見她那偽裝下的半分真實了。
“或 許吧,不過我來,卻是含了一口惡氣,外頭的宮人衝進來大不了再殺我一次,我去換個身子。”她坐在伯琅的腰上,兩條腿蜷在他身子兩側,這個姿勢太過……曖昧 了些,可她似乎做慣了太監,絲毫不覺,繼續說道:“可我這一刀下去,你謀劃了許久的事情還剩下什麼,這皇位恐怕要落到謝漱玉那個七八歲的兒子手裡。”
這點伯琅也十分清楚,他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所以你不殺我洩憤,到底是想要什麼?既然是無慾無求的千山道士,卻魂魄入了宮廷插手宮變,顯然你很有野心啊。”
“恩,我若說我想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何。”那甜糯的聲音帶著笑意,伯琅卻絲毫不敢忽視她背後真正的野心,他伸手拿起了床頭遠遠擺放的青銅燈,抬起來拿到了臉邊,想要讓火光映照亮她的臉。
阿北沒有躲開,一片黑暗的龍床寬大,他一身白衣裹著錦被,她則是深紅色的簡單宮裝,領口有些亂,一頭未乾還在滴水的長髮如海藻般黑亮,十四五歲如抽芽小樹般纖瘦單薄的身子跨坐在錦被上,薄薄的唇,細長的眉眼,白皙到極點的肌膚。
還有在火光中顏色淡的彷彿是金色的瞳孔,鼻翼兩側幾乎看不清的小雀斑,她嘴角噙著篤定與得意的微笑,伯琅握著青銅燈的手不知道是因為它太沉還是因為別的而顫抖。他想他此生都不可能忘記這暖溶火光下的一瞥,不可能忘記那那晶亮的瞳孔與唇角的笑意。
空蕩的龍床,黑暗仿若是無數觸手順著燈光的邊緣攀爬而來,他想要將自己蜷在這一圈光亮裡,這一張大床,很適合再多一個人,他竟然也笑了起來,開口道:“不知皇后之位,你可否滿意?”
阿北眯了眯眼睛笑道:“不好意思,我不喜歡用爛黃瓜。未來會爛的也不行。你果然見了我是個女人,就自然而然好像覺得我就不會傷了你一樣。”
她話音剛落,猛然拿起旁邊的軟枕,壓在他的臉上,伯琅驟然一驚,就感覺上肩膀上一陣撕裂的痛感!她將匕首狠狠插入他的肩膀,刀刃擰轉了一圈!
伯琅一時疏忽,受了這樣的傷幾乎痛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卻聽著阿北湊在他耳邊笑道:“你忘了,我說我含了一口惡氣,這會兒管你跟我說什麼屁話,洩憤才是我的目的。”
一聲鈍響,北千秋猛然從十幾年前帶著斑駁的夢裡驚醒,她才想起自己如今一身男裝,坐在上書房裡,這也不是夜裡,而是很多年前也都一樣有過的下午。順帝也已經放下了筆,抬眼看著她,皺著眉頭眼裡彷彿在評判什麼,有些不滿也有些歡欣。
北千秋覺得那種掃過她身上,在評判什麼的眼神實在令人難受。但她幾乎是這一個眼神就知道了,順帝果然已經認出她來了。只要栗子回了長安,他肯定第一時間能找到她,更何況她換了身子已經有將近二十日了。
順帝站了起來,卻沒朝她走來,而是走到書架旁邊,展開了一張卷軸,掛在了手上,淡黃色薄絹展開,他似乎頗為自得的問道:“如何?”
北千秋瞥了一眼,畫上是她曾做內司女官的樣子,陽光帶著窗格的陰影落在上頭,有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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