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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託阿瑪帶信給我,這明目張膽的舉動更加堅定了阿瑪要送我進宮選秀的決心,桂良大人也話裡話外的提點阿瑪——靜妃是把我當成奕xin側福晉的人選了。
我從懷中拿出那封信,呵了呵口氣,心中默唸:
隰桑有阿,其葉有難,既見君子,其樂如何!
隰桑有阿,其葉有沃,既見君子,云何不樂?
隰桑有阿,其葉有幽,既見君子,德音孔膠。
心乎愛矣,遐不謂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反覆說要放下,可總有另一個我在替他辯解:也許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他如此傷我,可讀到這首《隰桑》,為何心中依舊是初時他的那番悸動?
一陣寒風吹過,冷冽中夾雜著蘭香,那雙驚亂中的黑眸又浮現眼前。
小年那天是二哥的生日,落花親自登臺為二哥唱了《遊園驚夢》。可誰想,落花的條件竟是託我照管昝蝶閣的那盆紹興蘭。不知奕裕�質沽聳裁窗嚴罰�浠��宕����緹駝嫻陌鴉ù�嘶乩礎�
也真是巧,我把這盆紹興蘭和我的那盆春蘭放到一排養著,兩盆蘭爭奇鬥豔,數九寒冬,我的臥室依舊蘭香四溢。每夜在床頭拜讀阿瑪編寫的《厚黑學》,嘆世事艱難;伴著蘭香入睡,贊人生之美不勝收。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每日看著阿瑪和額娘為我進宮盡心準備著,又不得不打消 “有病、殘疾、相貌醜陋而確實不能入選者……”之類的念頭。
不知不覺間,身上已經落了一層薄雪,折起信紙,尋蘭香而去——我,能把握自己的命運嗎……
※※※
“阿瑪,額娘,大哥,二哥,婉貞,杏貞走了。”淚水掉出眼眶的前一秒,我決絕的鑽進了馬車——我還會回來的,你們放心!
不拼死一搏,我怎麼知道事情不會有所轉機呢?
我摸出藏在袖子裡的那把蘭花簪,金質堅硬鋒利,在把它還給奕裕��埃�殘硭�褂斜鸕撓麼Α�
載著秀女的排車軲軲而行,由於道光身體不豫,今年的選秀由紫禁城改到圓明園。排車根據滿、蒙、漢排列先後的次序,最前面是宮中后妃的親戚,其次是以前被選中留了牌子、這次複選的女子,最後是本次新選送的秀女,分別依年齡為序排列,魚貫銜尾而行。
還好我剛滿十三歲,論門第、論年齡都是排在最後。若需要中途休息或者被公公們拉下車來訓話什麼的,我都是站在最後,少言寡語的裝沉默,儘量少惹別人的注意。到了車上,便裝出一副油盡燈枯的樣子,除了昏睡就是昏睡。同行的秀女都以為我身患重病——呵呵,很好!
可是這人呀,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
晚飯過後,維持秩序的太監下令秀女們可以在宮門前自由走動半個時辰。我急急的扒了兩口飯,就鑽回了排車。
“杏貞?是你嗎?”車簾掀開,一個熟悉的聲音讓我從春困中甦醒。
眼前之人瞬間打通我的鼻塞,露柔正調皮的把頭伸進排車,酥梨瓤兒般白淨的面龐在一身淺黃色的旗裝的襯托下,讓人心生愛憐——她,比以前更美了,是被愛情滋潤的麼?
我晃了晃腦袋,好像又看到了那個頭戴蘭花簪從身旁經過的女人,擠出一絲笑回道,“露柔!怎麼是你?你……你不是被指婚了嗎?也來參加選秀?”
露柔聽見指婚二字,羞答答的低下了頭,又滿懷幸福的甜笑對我道,“表哥說了,不過是走個過場,上次表哥求皇上指婚,皇上雖應了我們的婚事,不過還要等到此次選秀才由禮部定下婚期。所以,今日午夜宮門一開,表哥會直接接我去靜妃那裡住下,等秀女選拔結束,我也該住進來了……”
露柔向宮門的方向望了望,心中似有初嫁的緊張和期盼,對我道,“杏貞,出來走走吧,多日不見,我們姐妹好好聊一聊!”
有什麼可聊的!
我手按太陽穴,皺眉道,“我身子有些乏了……”
“杏貞!”露柔有些過於熱情,竟爬上排車,挨著我坐下,挽起我的胳膊撒嬌道,“陪陪我嘛!再過一會兒表哥就來接我了!”
孃的!有表哥來接你,又有姐我陪你解悶兒,你以為我是你家奴才呢!
不過也真的說不準,以後一旦我被留在了宮裡服侍,而露柔又是六福晉,我可不就是人家的奴才了麼!
露柔滔滔不絕的講起自己帶上蘭花簪、走進夙敏公主的寢宮、他的表哥懇請皇上賜婚的心路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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