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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入水下歸於寧靜,下一刻卻又猛地破水大呼“救命”。
伍雀磬眼下正身處水深火熱,她委實不明,好好閉目入睡,既未偷懶練功,也未嫌荒郊野外委屈了她的身嬌肉貴,為何一覺醒來就遭了這等酷刑。
她沒那麼多心思揣摩,卻也知道,令她此刻沉於江中命懸一線的不是旁人,正是那岸上所立無動於衷的馬含光。
馬含光身影筆直,幾乎是鐵石鑄就的不動如山,聽著她一次次破水嘶啞的呼救:“馬叔叔——!”卻始終都是同一副冰冷漠然,沒有拯救也並不能見其眼中的一絲憐憫,完全是事不關己地任由那掙扎求生的人影一點點被水面淹沒。
伍雀磬不會泅水,便是會,手足都被不講道義地綁縛了重物,這是打定主意要她的命啊,就連撲騰兩下都難如登天。
放棄將臉與鼻尖不顧一切地破水而出,伍雀磬轉為入水對付自己滿身的負累。
冷寂水下,長髮追不上沉沒的速度,柔軟而綺麗地拖曳開來,衣物鬆散又飄逸,然而浸飽水打了死結的麻繩卻是脫光了自己仍舊無法擺脫的緊束。她都要服了馬含光了,那樣毫無徵兆地、遙遠地、以決然之姿漠視她走向生命終結的情景,與當年的崢嶸嶺又有何分別?
伍雀磬不想放棄,牙齒都出動了牙齦撕裂出血,可求生的本能是有極限的,打不破極限,勉強閉氣的口鼻一瞬放開——大把河水霎時倒灌,身子便同一時間向不知深度的河底墜去。
這才於河岸及時響起一聲入水的撲通,伍雀磬被拯救上岸,毫不憐惜的手掌於她肚腹處重重一壓——“噗!”
馬含光別開臉,躲過那可算故意的高噴水柱。
伍雀磬全程都未失去意識,手上的重物也已擺脫,只是最後的生死邊緣未能成功邁過自救的門檻。
馬含光開始一一數落她的毛病,什麼反應太慢,手腳不協調,睡夢之中竟然果真不做防備,而若平日勤修內力,那自成一體的真氣迴圈也能助她水下閉氣良久……
伍雀磬問他:“馬叔叔是看我橫豎不順眼吧,非要假託個錘鍊我的藉口整死我。”
馬含光正伸手為她摘去額前水草,這便止住了動作,嗓音低沉,根本無半點情緒。
“我會在最後一刻救你,那些要你命的人不會。終究是於安逸中丟了性命,還是歷盡折磨也要於世間掙一席存活之地,你沒得選。”
伍雀磬尚未接話,對方卻已又道:“下回我沒這麼快出手,你最好問問自己想活還是想死。”
果然還有下回啊!
伍雀磬下回發現自己於四面火海中醒來,就再也沒了第一次的渾身無力。
她後來又被馬含光強迫從高崖推落,從活埋地底的厚棺中逃生……明明出發前是抱持一路賞山玩水、且與那鐵石心腸的馬密使打好關係的美麗初衷,怎麼就發展成千奇百怪聞所未聞的驚險瀕死全體驗?
馬含光當真一點活路也不留給她。雖然伍雀磬也能橫眉怒目去找那人算賬,可漸漸有了每一次驚心動魄的經驗疊加,她在一次更比一次熟稔而鎮定的應對絕境那刻,就已看清了自身的成長。
除了本身的無能與失誤引發的周身慘況,伍雀磬已很久未被馬含光親手教訓,有時甚至連口頭的斥責也省了。
伍雀磬總覺得對方於情緒上忽然就生出幾分壓抑,一如既往的寡言少語與面冷無情,但這人一聲不吭的時候更多了,趕路之餘便是顧自練功,一旦閉目,再與他說話,根本是石沉大海。
是從何時開始的呢,伍雀磬將前因後果排除一遍,想到了“第一刀”。
這日結束了不拿人命當人命的馬含光式考驗,對方伸手遞來把精巧匕首。
伍雀磬不客氣接過,便要揣入懷內,然而對方不置一詞,卻一個手勢的虛晃,又將那送出的匕首收了回去。
匕首把柄點了點伍雀磬胸口:“光明正大塞在此處,是怕別人看不見你藏了利器?”
馬密使總算紆尊降貴開口與她說教了,幾日未被呵斥,她竟不由自主地起了幾分懷念。
“那該藏哪?”伍雀磬問。
匕首端由胸部移下來,沿著腰線——“我知道!”伍雀磬靈機一動,奪了匕首就要往靴子裡塞。
馬含光略一窒氣,止了對方彎腰抱腳的動作。她抬頭站直,他取了匕首相配的皮套便蹲下來,衣襬掀開,為行路便捷亦是男裝的布褲,馬含光叫她提著衣襬,自己則將匕首牢牢地安置於女子的腿根位置。
哪怕是隔著春褲的布料……“那個,”伍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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