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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皇帝就仍舊端坐在那張紫檀木椅上,神色不清。
第48章 父子君臣(下)
皇帝叫黃錦收了李默那兩份摺子卻沒有立刻翻看,只是把目光轉向李默。
李默沉著聲音,緩緩道:“臣受陛下聖命,主持本次外察。一本是這次外察的報告,還有一本摺子則是給事中和御史臺的彈劾。”四品以上的官員都是需要由科道言官上折彈劾,交由聖上聖裁的。
皇帝這才接了兩份摺子,輕輕翻了第一本摺子:這次外察,李默可算是下了重刀啊……
李默在側輕聲解釋一般的念道:“得年老,左布政使岑萬等十人;有疾,副使牟朝宗等人;罷軟,右參政王教等人;不謹,按察使劉璽等三十九人;才力不及,左布政使吳惺等三十人;貪酷,副使崔宦等四人並各司雜職共二千餘人……”依著李默的話,這些人都是要被劾免的。
皇帝翻看了一會兒,一言不發,緊接著就開啟給事中和御史臺的摺子慢慢的看了起來,神態不變,喜怒不辨。
景王在後頭瞧著無聊,又開始無話找話的說起來了:“哎呀,瞧父皇這模樣,倒是半點也不驚訝啊。”
裕王堵了他一句:“早聞東廠、西廠無孔不入,既然四弟你的事父皇都知道,那這摺子的事,父皇怕也清楚著呢。”
景王被噎了一句,只得靜下心來靜觀事態。
皇帝在眾人提心吊膽的等待之下慢慢的的看完了摺子,合上摺子往案上一送。很快,他便把目光投向底下的嚴嵩和趙文華:“給事中的摺子裡,可是彈劾了文華你啊……”他一雙黑沉的眼睛盯著趙文華和嚴嵩,字字如刀,“說你‘欺誕,大負簡命’。”
嚴嵩伺候皇帝多年,心知:皇帝若真是大發雷霆,那就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的過去了,倘若是這般輕輕提起,那就是真的生氣了。好在,他早有準備,往前一步,躬身禮道:“陛下,文華的忠心您是知道的。臣也知道文華這次回京惹了不少非議,這才帶了他面聖。是非曲直,自當全都交由聖裁。若真是文華的錯,臣這個舉薦之人,第一個就饒不了他!”
說罷,嚴嵩冷冷看了趙文華一眼。
趙文華連忙上前,伏地就跪,立馬就紅了眼睛,默默掉起了眼淚。
這一下,殿上的人都有些不自在了——這就好比,你拿出刀槍準備和人幹一場,對方卻拿著手絹嬌滴滴的哭訴,畫風不對啊!
趙文華伏地大拜,一邊流淚一邊道:“臣於江南多年,日夜所思不過是為報陛下恩德,效犬馬之勞,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臣,臣只當是此生再不能回京面聖。今日終於重見聖顏,實在是惶恐至極、喜極而泣啊!”
這話說得太肉麻了,後頭的景王和裕王都不由起了雞皮疙瘩。可趙文華卻是半點也不要臉了,伏在地上就大哭了起來,一副真心實意的模樣。
還是李默反應最快,冷聲斥責道:“陛下面前,做哭哭啼啼婦人之態,這是什麼道理?!”
這話一出,趙文華要是再哭下去,說不得就要被治一個“駕前失儀”之罪。
趙文華沒理李默,抹了抹眼淚,揚聲稟告道:“臣今日來也是有本奏的!臣今日就是要在陛下面前揭露李時言這個奸臣真面目!若有半句虛言,陛下便是斬了臣,臣也沒有半句話。”說罷,雙手舉著自己的奏摺遞了上去。
趙文華面上正氣凜然,心裡卻想著嚴世蕃交代了自己的那一番話:
“你那些罪,陛下心裡也多少清楚的,你越是辯解就越是說不清,反倒要惹他大怒。所以,他問起來的時候,你要先哭一場,把你的委屈、你的忠心哭給他看。要知道,咱們這位陛下,講究的是一個帝王心術。何為帝王心術?曾有前人總結過這個,歸根結底不過是‘用貪官,以結其忠;罷貪官,以排異己;殺大貪,以平民憤;沒其財,以充宮用’。”
用貪官,以結其忠——貪官可比清官好收買,你讓他管事收斂錢財,他自然也會忠誠於給他權利的皇帝。這才有了臣忠而君安。
罷貪官,以排異己——貪官可比清官好罷免,倘若不忠或是勢大,君上自然可以藉著罷免貪官的幌子排除異己,甚至還能叫百姓也跟著叫起好。
殺大貪,以平民憤;沒其財,以充宮用——貪官多了,自然朝野不清、民憤隨之起,這時候,君上斥之、罰之、殺之,朝野天下皆可知君之明,百姓也能交相歌頌君王之德,君上還能收其財,自是百利而無一害。
“所以,咱們這位陛下不怕你貪,就怕你不貪,就怕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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