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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威莫測的轉開話題,“聽說你們府上這幾日都在賑災?事情都辦的怎麼樣了啊?”
裕王和景王早就等著皇帝問話了,聽到這話,便連忙把早前擬好的說辭對著皇帝說了一遍。因著裕王居長,這一回自然是領頭開說。景王暗暗咬牙,等裕王說完,立刻迫不及待的就添油加醋把自己府上賑災一事大說特說了一遍,力求從各個方面把窮折騰的裕王給比下去。
只是,未等景王志得意滿的把事情說完,上頭的皇帝忽然開口插嘴問了一句:“看樣子,老四你到是費了不少力氣啊,這麼說,趙文華送你的銀子,是送對地方了?”
這話一出,景王心裡咯噔了一下,腦子幾乎全空白了——皇帝最恨的就是勾結外臣啊。他一張臉全都白了,額上還有細汗,再也坐不穩身子,立時從繡墩滾下來跪著,哆嗦著嘴唇道:“父皇,兒臣……”他一時語塞,竟是說不出辯解的話來,冷汗立時就下來了。
裕王坐在邊上,忽然想起李清漪當初那句“放心,趙文華的銀子怕是很燙手呢,景王收的高興,等過段時間怕就要發愁了”。他如今多少有了些政治概念和敏感度,聽到這裡不由得便心頭一凜,忽然覺出幾分暴風雨前的平靜來:趙文華不過是個導火線,這時候說起趙文華,怕是李默與嚴黨已然到了刀兵相見的時候了。
皇帝看著小兒子這模樣,一張臉依舊是冷冷淡淡,看不出情緒,沉聲道:“跪著做什麼?朕這不是在誇你嗎?”他語氣一轉,冷冷的,“世子出生,趙文華做臣子的送些賀禮,自然也是應該的。”
這話卻是另有深意,特意點出了“世子出生”這事。景王此時提著一顆心,腦子費力一轉,竟也是飛快的明白過來:皇帝看在孫子面上,是打算把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皇帝這一次是敲打自己:這回是看在世子面上,下回沒有這麼好運了。
兒子啊,你可真是救了你爹我一回。
景王懷著對兒子的無限愛意和感激之情,連忙磕頭叩首認錯:“是是是,兒臣以後定然小心行事,不敢辜負父皇愛護。”如此關鍵時候,景王磕起頭來也不敢摻水,“咚咚咚”的幾下就下去了。
皇帝“嗯”了一聲,用眼角瞥了他一眼,這才露出今日第一個笑容來:“行了行了,都是當爹的人了,動不動就跪著,你不嫌害臊,朕都要嫌呢。”
景王聞言起身,加緊著奉承了一句:“我這也是給世子做個好榜樣啊,兒子孝敬爹,跪一跪,天經地義嘛。”
要說著逢迎媚上,景王的業務水平顯然比剛剛開始學習的裕王要高出一大截。皇帝果然被逗得哈哈一笑,手撫著自己的長鬚,神態大緩。
外頭守著的太監忽然小步上前,悄悄湊到黃錦耳邊悄聲說了一句,黃錦不敢耽誤,連忙小跑著上前和皇帝稟告了一聲。
皇帝面上的笑意立時就全部收了起來,他抬起眼看了看自己的兩個兒子,眼簾一垂,忽然笑了:“你們今天倒也是來得巧,正好留這兒瞧瞧。”他之前聽景王提及“世子”時的笑還是帶了些許暖意的,可此時,唇邊笑意冰冷默然,好似沒有半點人情,叫看的人不由得便打了個冷顫。
說罷,皇帝一指東側的重紗,道:“都去那裡站著瞧。”
裕王和景王此時各有所思,肚裡揣著自己的小心思,自是聽話得很,聞言立時便起身去了東側的重紗後頭站著。
不過片刻,站在重紗後的裕王便見著黃錦領著嚴嵩、李默以及趙文華從外頭進來了。
看到這三個人,裕王立刻就明白自己之前確實沒想錯——今日,怕就是這幾人決勝負的時候了。他一顆心也緊跟著提了上來,在他看來,李默至少比嚴嵩要好。倘若真能解決了趙文華,那麼嚴黨必然是大受打擊。說不得朝野也能清明幾年。
裕王胸膛裡那顆心砰砰的跳著,邊上的景王卻沒有太大的感想。他今日吃了大虧,磕頭的時候十分賣力,現在倒是覺出額頭那一塊疼得很。他頭一疼便跟著氣不順,拉了裕王一把,很是有些不太滿意:“三哥,不是我說你,好歹也是兄弟,剛剛你就坐那兒不說話?”
裕王幾乎要冷笑出聲——今日要是他出事,景王自然是會說話的,只不過是幫著煽風點火、落井下石呢。他輕咳了一聲,慢條斯理的應道:“父皇乾坤獨斷,我怎麼好插口?”
景王被他冷淡的眼神瞧得頗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只得轉開話題道:“你瞧,李尚書這是給父皇送摺子呢。”
裕王連忙轉了目光去看:適才還直挺站著的李默果然正彎了腰,畢恭畢敬的遞了兩份摺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