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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眨眼,眼淚更是都止也止不住了。他語調裡頭都帶了哭腔:“都說開源節流,兒臣就想著是不是尋個方法開源。後來見著汪直上表請求開港通市,兒臣就想著,這也是個法子啊……”
皇帝面色稍稍凝重,淡淡提醒了一句:“太/祖有命‘片瓦不可入海’。”
裕王很有點無賴模樣:“太/祖禁的是民間而非官府。”
皇帝聞言神色略變,看他一眼,沉了聲音:“接著往下說。”
裕王小聲接著道:“實在不行,先重啟市舶司。兒臣聽說,咱們這邊的絲綢、瓷器,運到外邊,那可真是翻了好幾倍呢——那些夷人就是沒見識!這生意,何苦要丟給那些海盜來做?自家賺自家的錢不好嗎?”
有道是投人所好。皇帝本人看著簡樸無求,可實際上他修道所費金銀極大,修道壇什麼的更別提了。加上他當政以來屢有天災,先是地動再是雷火,這裡修、那裡補、這裡救濟、那裡賑災,每天都對著國庫和內庫發愁。
金錢是萬惡之源,可金錢也是萬眾所愛。至少,皇帝就愛的很,窮得做夢都想多撈點錢。裕王的話確確實實是說到了皇帝的心坎裡。
只是,皇帝依舊有些猶豫和躊蹴:“重啟市舶司,說得好聽。碼頭要修,海軍要建的,船也要造……”說到最後,皇帝又起了退卻之心,隨口道,“戶部怕是拿不出銀子。倘若再有事故,豈不更生麻煩。”
裕王好容易才止住眼淚,連忙接著道:“重啟市舶司,最大的支出便是海軍和船隻。所以才要用到汪直啊。此輩之前皆是以此為生,手中有船有人,又深知海上各路通道,若得朝廷招安,許他一二利益,自然要為朝廷犬馬,把守門戶……”
皇帝微微沉吟,依舊沒有作聲。
裕王只得接著往下說:“自然,這不過是一時應急之策,我大明沿海安危自然不能全然操縱於汪直這般賊寇之手。待得市舶司有了進益,朝中也能騰出手了,自然能造大船、能建海軍。汪直等輩的生死,自當也全在父皇您的一念之間。”
皇帝實在是窮得受不住了,如今想著裕王所描述的美好情景,果是有些心動。不過,皇帝城府極深,倒也沒有立刻應聲,只是點點頭:“唔,此事事關重大,容朕再想想……”說罷,又瞥裕王一眼,“你也是,好好讓幾位講官給你講講經筵,別整日裡胡思亂想。海禁乃是國之大事,輕言不得。”
裕王知道——這事怕是成了大半。他心中狂喜,面上卻是惶恐的低下頭:“是是是,是兒子妄言了。”
皇帝這才一笑:“行了,今兒留下一起用午膳吧。”
第68章 再孕
開海禁,這事可比汪直的生死都要來得重要。
皇帝先是召了幾個閣老來商議,後來又招六部高官商議。這一議二議,一拖二拖,直接就拖到了嘉靖三十七年的年底。
皇帝忙著修道、忙著和天生的各路神仙溝通自己的長生大業,很不耐煩和那些大臣扯皮,最後乾脆放了狠話:“朕聽聞,江南豪族皆是私通倭寇,走私獲利。卿等屢屢阻攔,是收了好處不成?”
這話可比王本固參胡宗憲都要來得嚴重,畢竟王本固不過七品小官,可皇帝卻是頂頭大老闆。加上本來骨頭最硬的言官都給皇帝打怕了,略吵了幾句就給縮脖子了,最後朝臣只得捏著鼻子認下來。
這就或許就是當封建王朝皇帝的好處了——你不要臉、不要皮的時候,沒人能鬥得過你。
只是,這重啟市舶司乃是大事,便是皇帝也不好直接就蠻幹。眾人商議來商議去,覺得一下子把沿海港口都開了,未免太過危險,還是要先試試水。於是,又為著要選何地開辦市舶司,開放何處港口而爭執起來。
到了嘉靖三十八年五月份,辦事效率低得可以的朝廷終於拿出了具體章程——先試著開放蘇州、松江等部分港口,於松江開辦市舶司,允許周圍邦國朝貢往來,所有出入船隻皆需入冊登記,每筆交易皆要收納稅費,上交朝廷。
汪直這不知是倒黴還是幸運的傢伙也死裡逃生,被朝廷“廢物利用”了一下。
雖說這事乃是裕王府背後推動的,可很快,裕王府都就顧不上這些了——李清漪終於又有孕了。
自從嘉靖三十五年,王府長女早夭,裕王府就再無聲息。一晃眼就是三年,今上又只剩下裕王一個兒子,朝中上下甚至是天下百姓皆是翹首以盼。
如今喜訊傳來,眾人皆是大鬆了口氣。
嘉靖最是高興——他可總算是又等到朱家的大孫子了,不用再為後繼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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