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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去京城,因為梁耀要回來了。他不是梁耀,自然不能在頂著梁耀的身份。
鍾源遞過來一個黑色的卡夾,韓景宇伸手接住了,順勢將卡夾開啟。
然後韓景宇的手僵住了。連著他現在的目光,他的表情,都一齊凝固住了一樣。
鍾源抿了抿嘴唇,他這姿勢做的有些不自然,“韓景宇。”
這是他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梁耀這個名字跟了他一年,周圍的人都在叫他梁耀。梁耀,梁耀,韓景宇自己都要以為自己改了名姓,但是這個時候,第一個叫他梁耀的人在叫他那個一年下來都沒有被提及的名字。
其實什麼都已經明白了。
韓景宇眼睛眨了眨,那樣沉沉黑色的瞳孔,彷彿永遠也不會掀起情緒的波瀾,連這樣一件鐘源糾結了許久才下了決心在這個時間段挑破的,可以說的上的殘忍的事,都好像不能撼動他分毫。
鍾源覺得自己會解釋點兒什麼,但是那解釋會叫他顯得更沒得出息。於是他一句話都不說,就這麼看著韓景宇的發頂。
韓景宇抬起頭來,他的眼睛不再是初見時候的兇狠了,而是透著一股子生疏勁兒,又帶著一種審視,“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不是梁耀?”
鍾源手貼著褲縫線,手心有點麻癢,但是他也不敢搔,就這麼看著韓景宇的眼睛,“是。”
那雙眼彷彿在一瞬間沉浸進了一汪冰泉裡,那寒意順著他的視線凝固出來。
“我……”鍾源這個時候偏偏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才開始的時候,他想著,以後跟韓景宇攤牌的時候,多給他點錢就把他打發了,認識了之後,他想著光給錢不夠,還要給他找個好學校上學,到後來他想都不敢想了。韓景宇這性子,真的不是錢可以打發的。不光是錢,連命給他他都不一定能放過你。
鍾源在他們中,一直是處於管教者的地位,嚴苛的近乎變態,偏偏就是在這個時候,面對著韓景宇的時候,他竟然有了一種窘迫。
“為了什麼?”韓景宇的表情沒有變,但是鍾源看到了,那隻他從來都沒有踹過一腳的狗,因為一直纏著他的腿,讓韓景宇踹了一腳。不重,卻已經足夠昭示出韓景宇現在的心情。
為了什麼?鍾源說不出口。
韓景宇這下子咄咄逼人起來了,“說啊。為了什麼。”
鍾源覺得嘴巴里發苦,他只能唸叨一個名字,“梁朦。”
這個名字一出口,韓景宇的嘴唇彎了起來,他在軍營裡瘦了很多,下巴更是尖的叫人憐。他是實打實的在軍營裡受了苦,他離開軍營之後,前途又是茫茫。那些人出了軍營,有父母憐惜,有榮耀標榜,他有什麼?他什麼都沒有!
“梁朦?”韓景宇念這個名字的時候,聲音有些啞,彷彿在咀嚼情人的名字一樣。
“更多的你也沒有必要知道了。”鍾源說了一句他覺得最不該說的話,“銀行卡在下面,密碼是你身份證的後幾位。”
韓景宇當著他的面,把卡夾裡的身份證滑開,露出裡面的銀行卡。
“這件事,你別當著別人說,不然……”這一句才是最最不該說的。鍾源知道不該說,但是他偏偏就說出來了。
“不然?”韓景宇薄薄的唇上下翕動,他的唇太薄了,所以顯得薄情。說的話也都如同刀子一般。
鍾源不說話了。越跟韓景宇這個人接觸就越發覺,這個人倔,冷,偏偏又矛盾的叫人有一股子從心尖兒上湧起來的憐惜感。
這是一個欺騙。這是一個謊言。
“對不起……”鍾源沒對誰道過歉,神色都有些不自然。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迎面韓景宇那一巴掌就落了下來。那一巴掌打的特別重,鍾源半張臉都腫起來了。
鍾源半張臉都腫了,被韓景宇捏著衣襟,薄唇還勾了起來,“下手還真狠。”
韓景宇這一次沒有再說別的話了,他捏著鍾源的脖子將他壓到椅子上,眼裡又燃起了那種叫人膽戰心驚的兇光。
“我以為,你是個什麼樣正直的人,現在看來——”韓景宇鬆開了手,看著鍾源癱在椅子上喘氣,“不過如此。”
鍾源癱在椅子上咳了咳,嘴巴里的血腥味逸散出來,像在看孩子使氣,“消氣了嗎?”
韓景宇再也不看他一眼,轉頭回去了。
車廂裡的人看著韓景宇從他們面前走過去,不知道為什麼,覺得面前走過去的這個人,一點人氣兒都沒有了,以前韓景宇再冷,你也只當他脾氣古怪,而現在他這個模樣,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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