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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耀的院子裡四處是竹子,就一顆柳樹種在書房旁邊,四周雜草叢生。這裡的房子也已經很久沒有修繕過,柱子上的朱漆都開始剝落。花耀不樂意讓人來修,旁人也不敢擅自打理。這裡夏天看著還算是有意境,頗有遠離塵世的意味,可到了秋天,雜草枯黃一片,光線又陰冷,倒像個鬼院子。
院子裡有兩口井,一口已經枯了,可沒填平。花耀天天喝藥,每每都把藥碗扔裡面。夏天,常聞到從井裡飄出陣陣藥香。
花川文剛領著知空來到花耀的院子裡就看到花耀把藥碗扔井裡。花川文臉上不好看,可以沒說什麼,一臉諂媚的領著知空來看看風水。
花耀看見他們很不高興,“叫你們進來了麼?”
知空無視了他的話,環顧四周,最終看向了那口枯井。
花川文大著膽子伸手在知空眼前晃了晃,確定他是真看不見,遂渾身冷汗的問道:“這井裡是有妖怪?我早覺得它礙眼!”
花耀白了花川文一眼,道:“有病。”然後下了桌子走到知空身旁打量了一下知空,笑著道:“師傅這身衣服太舊,我叫下人給你再做身衣服。”
看著花耀領著花四兒離開,花川文趕緊說道:“師傅別理他。是不是這井有問題?我叫人把它填了。”
知空走到井邊,伸手摸了摸井邊,“敢問施主,這院子裡是不是死過人?”
花川文立刻白了臉,“嗨,因為那甚麼銅鏡妖,我這府裡死了多少人了。晦氣的很。怎麼,這裡有妖怪?”見知空搖搖頭,花川文放心了點。
知空的眼看不見東西的時候卻是可以看得見鬼怪的。井口邊站著一個黃衣女鬼,低著頭看著井裡。知空以為這井裡有什麼法寶困住了她,伸手摸過後並沒有感覺到有法器存在。
那女鬼緩緩抬起頭來。她面色發白,眼珠突出,渾身浮腫,周身溼氣很重,是淹死的。她發現知空可以看到自己,於是緩緩抬了手,張開嘴說著什麼,沒有聲音。那女鬼嘴一張開,黑色的水就開始往外湧出,旁人只覺得這裡溼氣更重,可知空確是看到從女鬼嘴裡源源不斷湧出的黑水兒,跟瀑布似得。知空有點不厚道的想笑,那花耀把藥碗都扔進這裡,使得被淹死的女鬼也是一肚子藥水兒。
知空低頭乾咳幾聲,再抬眼,那女鬼竟然已經站在他面前。面色青白,眼睛快要爆出的女鬼還是把見多識廣的知空嚇了一跳。那女鬼瞪大了眼看著知空,嘴巴一張一合。
她不斷的重複著一句話:“殺了花耀。”
濃重的藥味鋪面而來,知空一手捂住口鼻,順便隨手把那女鬼超度了。
知空問道:“敢問少爺喝的什麼藥?”
“我哪知道,是宮裡皇子給的,反正肯定是好東西。”花老爺對這事不上心,他更關心府裡還有沒有妖怪。為了以防萬一,花老爺還是叫來了下人把井給填了。
府裡趕走了四個廚子,花老爺只好從酒樓請了大廚在家裡做了流水席。流水席從府裡擺到大街上,還放了鞭炮慶祝花府除了妖孽。對外,說的卻是大發善心,請街坊鄰居們吃酒。
花耀說給知空做衣服到不是說說而已,一會兒的功夫就拿著衣服來了客房。知空正在收拾東西,花耀也不敲門,直接帶了人進來。二兩本來在知空門口徘徊不定,看到主人進來了,也跟在主人後面大搖大擺的進來。
一眾丫鬟分別捧著褻衣,裡衣,外袍,腰帶,靴子進來。看著陣仗就知道花耀又要耍花招,知空看不見,但聞見了濃重的脂粉味和麝香味。
“小和尚,來試試新衣服。”花耀給丫鬟們使了個眼色,丫鬟們開始把知空身上的衣服扒下來。花耀坐在椅子上給自己倒了茶慢悠悠的喝著,二兩幸災樂禍的跳在桌子上朝知空叫喚。
知空知道丫鬟們也只是照吩咐做,他推開丫鬟們,正色道:“我兩次救了你的命,你便如此報答我。”
見知空臉色不好,二兩閉了嘴,回頭看看花耀,花耀摸著二兩的頭安撫著,漫不經心的說道:“你這話可叫我難做了。給你做件新衣服罷了,至於?”
丫鬟們一時也不敢妄動,可這衣服上沾的有麝香,丫鬟們低著頭抬眼看著眼前的俊俏和尚,一時尷尬的很。
知空聞到了新衣服上的麝香味,怒氣油然而生,覺得跟這人談恩德簡直是對牛彈琴。他皺眉壓抑著怒火道:“我一會兒便走,少爺還是少費些心思在我身上罷。呃……”知空的太陽穴猛的一疼。
看到知空皺眉按著太陽穴,花耀倒是不由的笑了。“呦,高僧還會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