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2/4 頁)
大事。
好不容易熬到天色發白,我趕緊起床,坐上了五點鐘的頭班車往九鎮趕,下車就直接去了何勇家,沒有找到人。意識到大事不好的我一家家地去找,直到敲開夏冬家的門,看見了橫七豎八、埋頭酣睡的他們,這才放下心來。
不過,我的心情並沒有輕鬆太長時間。片刻之後,當何勇睡眼惺忪卻面帶興奮地將幾沓面額不同的鈔票擺在茶几上的時候,我就已經明白,昨晚一定發生了某件超乎我想象的事情。
果然,接下來他告訴了我一個讓我瞠目結舌、冷汗直流的故事。雖然,何勇與我有著共同的成長經歷,彼此之間還親密到形影不離,但我們絕對屬於完全不同的兩種人。
剛開始認識何勇的時候,他洪亮而中氣十足的嗓門,大開大合的手勢,虎頭虎腦的外表,不計後果的做事風格,很容易給人造成一種錯覺。我認為他僅僅只是一個有勇無謀的粗野匹夫。
但他不是,絕對不是!
2004年還是2005年的時候,一位和我關係匪淺的已經退出江湖的大哥在喝得有些醉意之後和我有過這樣一段對話:
“呵呵,義色,我不怕哪個,但是我不想惹的人有,不太多,你算一個。”
“哈哈哈,大哥,你就喜歡開玩笑。我算什麼?你莫說這些。”
“還有一個是廖光惠。”
“哦,我就猜到有他。何勇也是?”
“如果要我得罪人,除了廖光惠,我寧可得罪其他任何人,包括你,我也不會去得罪何勇。”
我幾乎全程見證了這位大哥曾經的風光,也完全瞭解此人手段的厲害。一個可以讓他說出這種話的人,我只能想到兩個字來形容:危險!
何勇的確是個危險的人。
那天晚上的故事,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在社會上,普通人如果急著要用錢,能想的辦法也許不會很多,但肯定是有的。黑道大哥急著用錢,能想的辦法就非常多了。可如果一個還不算大哥的小流子急著要用錢的話,辦法通常只有兩個。
第一個,靠臉,比如去借。這個成功率不高,可風險相對也低些。那天的我選擇了這個。
第二個,靠刀,比如去搶。這個風險非常高,屍橫當場、久蹲苦牢都是可以預期的。可是一旦成功,也不會拖泥帶水,留下後患。
那天晚上,何勇選擇了後者。
我中午時分出門之後,在何勇的世界裡就杳無音信、消失無蹤。
一直坐在家裡等訊息,從天亮坐到天黑,再從天黑坐到深更半夜的何勇心底火燒火燎。明天,皮鐵明那邊就要交錢;我去借錢,錢沒有借來,人也沒了訊息。他越想越不安心,他的情緒也直接影響到了同樣等在一旁的其他幾人,就連最沉穩的夏冬都開始在屋內走來走去。
巧合的是,就在這時,一個最不應該來的人來了——皮鐵明。
皮鐵明委靡不振,垂頭喪氣,一進門就如同交代臨終遺言般絮絮叨叨地和其他人說個不停。何勇心裡倍感煎熬,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從他的身上察覺到了一股濃烈的急躁。
看著說得口乾舌燥的皮鐵明喝水潤喉,鴨子說:“夏冬,我們兩個去街上買點酒菜回來,和鐵明好生喝頓酒,明天他就吃不到油水噠。”
“這個時候,只怕都關門了,哪裡還有酒菜賣哦?”
“不礙事,我們兩個騎車去,神人山下頭的國道那裡不是有兩家旅社啊?專門招待那些長途司機的,那裡應該還有。一林家離那裡沒得好遠,到時候,剛好也喊他一路過來喝兩杯。”
就是這句話如同醍醐灌頂般點醒了何勇。他攔住了想要離去的兩人,右手緊緊握住了左手手指,兩隻手背都因為用力而泛出了些許青白之色。終於等到因激動而不斷顫抖的雙手慢慢地平靜下來,他才緩緩說出了第一句話:“你們曉不曉得,神人山下頭的那個春天旅社?是不是每天晚上都有些長途司機在那裡打牌、嫖堂客?”
向來極少顯山露水的夏冬一反常態,雙目精芒閃閃,迎著何勇高深莫測的眼神,將自己的嘴巴張得天大:“何勇,你是、你是想要……”
沒等夏冬說完,何勇欣慰地笑了,伸出一隻又開始發抖的手,做出了他標誌性的習慣動作,像是要斬斷些什麼般,在虛空中大力一揮,道:“那裡有錢。”
何勇的話如同晴天霹靂打在眾人心頭,大家都明白了。
鴨子雙眼圓睜,嘴唇劇烈地顫抖著說:“這,這,這是搶劫!被抓到了要吃花生米(方言,被槍斃)的啊!何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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