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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這麼好,為什麼出來這麼久也沒有看見你們聯絡?義傑,算噠,莫去噠。不丟這個人。”
我終於明白了何勇的意思。這件事情是因為他的魯莽而起,所以,比起其他人,他心裡面更為愧疚,也更加著急,但是他不願意牽連到我,不願意我遇到被拒絕的尷尬與丟人。
這讓我感受到了一種溫暖。那一刻,我幾乎都要脫口而出地告訴他們,我和海燕之間的關係,但是不知為何,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另外一句:“你們都莫管那麼多,等著我就是了。我晚上回來,記著等我啊。”
將何勇按回到了座位上,輕輕地拍了一拍他的肩膀,我轉身向著門外走去。背後,沒有挽留,沒有阻攔,每個人都定定地坐在原位,鴉雀無聲。
出門那一刻,我毫無保留地露出了自己的笑容。
因為,我確實很喜歡這種一錘定音的感覺,而就在不久之前,同樣在這些人裡面,享受這個權利的還不是我。
天馬行空的何勇
找海燕借錢,本來應該沒有太多的問題。
可惜只是沒有太多問題,而不是完全沒有問題。問題不多,只有一個:那個年代,沒有手機。
我無法得知海燕現在所處的位置,海燕也同樣不曉得我要來找他。所以,當我坐了兩個多小時的班車,從九鎮趕到市內,再轉公共汽車,一路尋找,來到海燕當初告訴我的那個家庭地址的時候,他卻並不在家。開門的是一個老頭,他穿著一身洗得有些發白卻依然整齊的深藍色中山裝,他是海燕的父親。
當聽說我是來找他兒子的時候,這位老人臉上並沒有表露出禮貌的表情,甚至都沒有讓我進屋。他只是一手扶在牆上,一手扶住門,上上下下如同看賊般打量了我半天,說:“不在屋裡。”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不曉得。”
“那你曉不曉得,我到哪裡去找他?”
“不曉得,不曉得。你們天天和他在一起玩,你都不曉得,我怎麼曉得?”
“哦,那好。搭幫你噠!”
老人點了點頭,“呯”的一聲關上了大門。
城市太大,我也不太熟,沒有其他的選擇,只能守株待兔,等在海燕家門口,期待他回家的時候,我能遇見他。
從下午三點多開始等,站累了,就在路邊一個花壇上坐一下;坐累了就四周走兩步,卻還不敢走得太遠。一包煙都快要抽完,抽得嘴裡又苦又澀,幾乎沒了感覺,我還是沒有看到海燕。
無數次,我都起身想要走,卻又不甘心,害怕自己剛走,海燕就會回來。
於是,一等再等,前前後後等了大約五個小時,看著人們歸家,看著人們做飯,再看著人們家裡的電視響起。直到天色全黑,我才完全說服自己,等不到了,海燕今天不會回來。
海燕確實不會回來了。因為就在我百般不願千種不捨地離開他家時,他卻在千里之外的廣東陸豐。前一天,他就跟著他的大哥,一個叫做廖光惠的人到那裡進貨去了。
命運就在這裡錯開。如果我能夠提前一天來,或者海燕能夠晚一天走。那麼後面的許多事情就不會發生。我們幾兄弟也就不會捲入到日後那場九死一生,涉及我市江湖頂級大哥位置之爭的巨大漩渦當中。
21世紀的現在,交通非常發達,通往各市區、鄉鎮的班車,巴士不說是通宵達旦地營業,至少也會工作到很晚。就算沒有班車了,還能打的,但是那個年代和現在完全不同。
20年前,公共交通雖然剛剛開放了私營,也僅僅只是小貓兩三隻。大部分的車都還是屬於國營單位,司機們都拿工資吃飯,規定了六點下班那就是六點下班,晚一分鐘也不幹。
所以,當我走到我市專門停放通往九鎮方向班車的城北汽車站時,看見的只是一個黑燈瞎火的停車坪,連根人毛都沒有。
我又恨又急,徹底崩潰。恨自己為什麼那麼傻逼,一整個下午居然一點都沒有想到過坐車的時間問題。
我實在是太瞭解何勇這個畜生了。所以事先我就再三交代今天晚上一定要等我回來,到時候再談。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如果確實沒有借到錢,再想其他的辦法。但是現在我回不去了,市內離九鎮有六七十公里路程,不可能步行回去。那麼等了一天,心急火燎的何勇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呢?
無論多麼著急,我也沒有任何辦法,只得在車站旁找了間小旅社睡下。一整晚,我都在祈望菩薩保佑,在趕上明天五點最早一班車回去之前,莫要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