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劃,他深知你不會有任何危險。而安家的那筆錢壓根就不是用來拿給田氏的,而是用來請戲子——請南方的戲子來京城大唱《鳴鳳記》,是為了反魏!安懷遠和嶽友直這兩隻老狐狸為了掩人耳目鋪上了兩層偽裝,只可惜……碰上了我。”
“說了這麼多,還是全憑你一己臆測,證據呢!”
“證據?第一,乃是岳家的賬本。第二,乃是戲子的口供。第三麼……就是你寫的信。你修書回家,名義上是找兄長暢敘思念之情,實則是為了同他商量接下來的計劃。正巧安照北鎮撫司的安排,今日他嚴潤青無甚公務在身,可以早些回家。這樣一來,姑爺和大舅哥就又可以策劃一番新的舉動了……”
“你休要胡言!”縱使嶽凝歌已極力維持穩定,可還是亂了陣腳:“你們把他扣在北鎮撫司了是不是?”
王統笑道:“這個您就莫要管這麼多了,不過得委屈您跟嶽大公子,怕是得有個把天不能出這個大院兒的門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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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哲的關節有些疼痛。
他有抑鬱症,抑鬱症患者常常是輾轉難眠的。時至深夜,他也只能處於半夢半醒之間,聊以休憩。
“史哲,史哲……醒醒……”
他感到有人用微弱的力量搖晃著他。
史哲?這人喚他“史哲”而不是“安公子”?他莫不是聽錯了吧?
來者是一女子,慄棕色的長髮柔順而捲曲,透著陣陣梔子花香的氣息。並不明亮的夜晚裡,她的紅唇依舊透著一絲溫柔和嫵媚。女子身著黑色連衣裙,頸上帶著纖細的銀色鎖骨鏈,分明是一副現代人的裝束!
“史哲……”
“你是誰?”史哲迅速坐起身來,揉了揉眼睛。
女子撩了撩長髮,莞爾一笑:“是我,陳靜……”
“阿,阿翠……”
陳靜將食指放在了史哲的唇邊:“噓……我說了,我不是劉氏,我叫陳靜。快走吧,別再繼續受折磨了。我開了車來,趁值班的人睡了,跟我逃吧……”
史哲有些愣神,沒反應過來——這分明是劉氏的臉,怎們她穿著現代人的衣服……
“這一切都是假的對不對?是楚門的世界?你是演員,你叫陳靜……告訴我,是不是?”
還沒來得及聽到回答,史哲就感到自己渾身一麻,暈倒過去。
☆、校醫院
真相只有一個——是什麼?
史哲從渾身的麻痺中醒來,再看到的不是那陰暗的牢房,聽到的也不是蛐蛐和爬蟲的嗡嗡聲,而是鐘錶的嘀嗒聲。這裡是校醫院的單獨隔間,以前他踢球傷了腳曾在這裡住過小半個月。
上上下下都是一片白,窗戶上的簾子緊緊地遮著。窗外是明亮的陽光,屋裡卻有些晦暗。
這是夢嗎?他一時懵了…
史哲摸了摸自己的臉和頭髮——短髮,以及那張屬於自己的臉…身上的紅石也不見了…這是怎麼回事?
他應該是安公子…不是麼?
他的頭有些痛,忽地又想起了陳靜出現在他面前的場景……
“騙局…騙局…”
“嗡”地一聲,他就這麼開了竅。無數個曾經的場景交疊出現在他的腦海裡,依著時間的順序,像是推理小說中的一條條線索,竟搭建出了一個清晰的事件。
沒錯…楚門的世界。他的猜想沒錯…
這場穿越,自始至終是一場騙局。
史哲連拖鞋都沒穿好便下了床,誰知門已被鎖上,任他怎麼擰把手都不見鬆動。
“哪個孫子把我鎖起來了!放我出去!”他的拳頭重重地敲擊在門板上,發出咚咚的悶響聲。
此刻再回憶起陳靜那句“我愛你”“來找我”,不禁覺得諷刺。當時的他竟沒有猜透她話中的深意。
那一日他被顧遲追著,誤打誤撞跑進了一個像極了南京秦淮河的地方,那裡的行人講的也都是南方方言。北京京郊怎麼會有這種場景呢?
那是他第一次發現這件事的漏洞。所謂“晚明”,不過是一個像橫店影視城一般的存在罷了。他們能看到的一切實物皆是佈景,“南京城”其實也不過是“北京城”旁邊搭建的另一處景觀罷了。當初岳家搬遷,其實只是來回來去地大走華容道,在固有的場景裡不停地繞行,每日在相似的“旅途”中的細枝末節裡做一些改變便沒有人再懷疑了。只是好巧不巧,那次竟被他撞破了…
史哲不是不能猜到,只不過是不敢相信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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