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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麻煩吩咐您家人,咱們繞到後門兒。”他忙壓低聲音道。
“好。”皎皎知他定是在躲什麼人,便如是吩咐了車伕。
信王府的後門,信王妃周氏正領著幾個下人焦急地等待著。
“我可否請問姑娘姓名,以便來日好生感謝。”朱由檢道。
“敝姓田,小字……皎皎。”
朱由檢莞爾:“知了,田姑娘,改日再會。”
“王爺,快隨妾身進去。”周王妃見朱由檢回來了,心頭寬慰,可緊緊皺著的眉頭卻絲毫不見舒緩。她聽張皇后說過東廠乃是一幫陰險狡詐的閹人,這次也不知能不能騙得過他們。
“呦,我說信王爺,您這是打哪兒回來呀?”一身便服的吳佳佺領著手下竟也追到了後門。朱由檢心頭一緊。
何皎皎的馬車尚未離開,故而聽得清楚真切。
“王爺不是臥病在家嗎?怎地還有空出去走動?這車裡……坐的是誰?”吳佳佺長入雙鬢的眉毛一挑,令人頓生惡寒。
“東廠應該掌好自己的本職,實在不應當多過問皇宮之外的事,吳公公。”朱由檢被堵在了半路,眼下給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便也只能用“信王”的身份和威嚴來壓制一二了。
“奴婢這可不是有意僭越,來‘過問’您的私事兒的。只是皇上掛念信王,讓奴婢拿著些補品來瞧瞧您身體是否痊癒了。不過看王爺都能出門兒到處走動了,想必不止是病已痊癒,怕是……本就沒什麼大礙吧?也委實是……觀音菩薩保佑。”
周王妃眼見夫君裝病之事要被拆穿,便有些著急了,高聲道:“大膽東西!竟敢如此詛咒王爺!什麼叫做‘怕是本就沒什麼大礙’?莫非你希望王爺一病不起不成?”
皇親國戚竟還不如一個得寵的權監,念及此,年少的朱由檢暗暗握緊了雙拳。
何皎皎腦袋瓜子也聰明,一來二去聽懂了事情的原委——原來是朱由檢假裝生病逃離京城去南直隸辦什麼秘密的事情,卻被閹黨抓了個正著。
正當兩方對峙之際,何皎皎從車上緩緩走了下來,衝信王夫婦和吳佳佺各頷首欠了欠身。
“呦,這位小娘子,信王殿下方才與你同車?你又是何人?”吳佳佺的聲線悠長,慢條斯理。周王妃方才的呵斥對他一點用也沒有,他依舊在伺機抓朱由檢的破綻。
信王與王妃見皎皎下車,皆是一怔,不知她要做什麼。
“這位大人不是懷疑殿下究竟有沒有病嗎?小女子正是來告知大人實情的。”皎皎徐徐道。
“哦?‘實情’?說來聽聽。”吳佳佺眯縫起了眼睛,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她口中吐出什麼不該說的事情。
只聽她道:“王爺養病數日,在家中悶煩了,本是想出門走動走動的,可因病情尚未痊癒而體力不支,半道兒上走不動了。正巧碰上小女子的車,我與王爺乃是舊識,自當送他一程。”
“舊識?你一個深閨女子是如何與信王殿下相識的?”精明如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何皎皎一抬頭,發現信王朱由檢望向她的眼神有些複雜,他大抵有些擔憂?無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了。皎皎是個清楚歷史脈絡的現代人,自是看得清楚。
“這又有何奇怪?”她笑道,“小女子的姑父乃是當朝的吏部尚書,故而姑母與王妃有些交情。我總是跟著姑母,也便是這樣認識了王爺和王妃。”
既然嶽友直忠奸莫辨,何不利用他的灰色身份來攪渾這趟水?
周王妃聞言,忙點點頭表示她所說為真。
“哎呦,原來您是嶽尚書家的小姐,怨不得氣韻不俗。”吳佳佺奉承了一句。心裡卻道:怪了!這個嶽友直,不是魏老祖宗要收歸己用的嗎?他怎麼與這冥頑不靈、難以拉攏的信王還有一腿?不成,不能輕舉妄動,得先將此事回稟魏公公才行。
於是吳佳佺轉變了一副態度,見風使舵道:“既然如此,那信王爺還是好生休養著為好,皇上啊,掛念您。方才奴婢言辭多有得罪,還望王妃見諒。你們幾個,把御賜的補品抬進去。”
何皎皎見眼下危局已解,便衝信王笑了笑,轉身上車朝嚴府駛去。
“嶽友直家的,田氏……”一道悠長的目光隨著她的車駕,走出了好遠好遠。
嶽凝歌在嚴府等著學妹,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宋宇明明知道何皎皎穿進了一個歷史人物的軀殼,為什麼還如此沉得住氣?她相信他是有自己其他的考慮,可是他的想法究竟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