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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哲望了望身後,顧遲和那人已經不見了。再抬頭看看眼前——
一道碧水橫陳,兩側楊柳依依,直垂到水面。兩岸的建築皆不高卻笙歌遍佈。有一些男女在河邊漫步著,河岸旁充滿了歡聲笑語。
中間的一條河中泊著兩條畫船,其中的一條內傳出來點聲音來,曼音娓娓,不絕如縷——
“瓜子尖尖殼裡藏;姐兒剝白送情郎。姐道郎呀;瓜仁上個滋味便是介;小阿奴舌尖上香甜…”
史哲是浙江人,分辨得出來唱歌的女子是南方口音。但是具體是南方哪兒的口音他卻不知道了。
這等十里珠簾的場景真的該出現在京郊嗎?史哲心中狐疑。
只見那畫舫上走出兩名女子,俯下身去玩水。興之所至,還脫掉鞋襪將腳探入水中…
此非良家女子——史哲心中下了個定論。
他感到莫名的心慌。這裡委實不大像是北京城,甚至不太像是北方應該出現的景緻…
史哲忙攔下了一箇中年人問:“您可知城西頭的樓船巷子怎麼走?”
那人卻像聽不懂他說什麼似的,一臉懵逼,說了幾句史哲也猜不到什麼意思的南方話便走開了。
他驀地想起了上一次大家被抽風的時空機器一起甩到了崇禎十一年的事,心有餘悸。默默猜想:該不會是機器抽出了新高度,把他甩去了南京或者蘇州哪個南方城市了吧?
念及此,史哲心中一陣恐慌。現在只有他一個人在這兒,哭天搶地都沒人救他。他拔腿就跑,像一隻被獵/槍驚到的林鳥,奮力逃離這裡。
來的時候他光顧著躲避顧遲的追蹤,還真沒注意到周遭的環境。這下他算是看清楚了,往遠處一跑,周圍簡直荒涼。那條十里珠簾的河流倒像是荒地中的一顆明珠似的,抑或是像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恍若夢境。
按著記憶中的路線走了許久,七拐八繞,終於回到了他熟悉的那個京城。
史哲長長舒了一口氣,渾身已然汗涔涔。
再趕到嚴府,已是暮色四合。他怕讓人看見了他進嚴府落下口舌,便悄悄從後門進了來。窺探好周圍沒有人才敲門進了嶽凝歌的房間。
此時嶽凝歌正獨坐在桌前,手邊一攤英文文獻,面前還有一隻面目猙獰的泰迪熊。她坐在那裡發呆,眼眶還紅紅的…
史哲一見,心中更不是滋味了。
“師姐…”他喚道。
嶽凝歌看了看他,啞著嗓子道:“你來了?”
“宋宇欺負你了對不對?”
“沒有…”她搖了搖頭。
“胡說,明明就有。”史哲拿起了桌上的檔案,“又讓你翻譯這些?看來他真是缺個小秘書,別幹了!”
說罷,便將那疊檔案丟到了一邊。
嶽凝歌剛想要上前去拾,胳膊便被他捉住了,一下兒拉到了自己跟前。
“他欺負你你還幫他幹活兒,包子啊?”
史哲比她高許多,現在這樣低頭看著她,嶽凝歌只覺得心中很緊張。
“他沒有…”
“就知道為他開脫…”史哲無奈地笑了笑,又猛拉了一下,輕輕擁住了她。
嶽凝歌不知他想幹什麼,便一個勁兒地想掙脫。可惜力道太小,並沒有什麼卵用。
“師姐,你一點兒都不像我第一回見你時候那麼有元氣了…”史哲的下巴抵在她的頭頂,心中湧起一股愉悅的滿足。
“元氣?自打唸了這個研究生之後我就沒再有過那玩意兒了…”她苦笑道。
“可是我第一次見你時你還沒念研究生呢。那時候我才高三,你才大一。”
“什麼?”嶽凝歌一抬頭,“怎麼可能?你為什麼會在那時候見過我?”
“我不告訴你…”
“你快告訴我…”
“我就不告訴你!”
門外一個身影孑然獨立,靜靜聽著屋裡的打鬧聲。
“這樣也好…”宋宇輕輕嘆了一句,然而除了他自己之外並沒有人聽到。
他低頭看了看嚴明煥紋路縱橫的掌心,實際上豈止是嚴明煥呢?嚴格意義上說,他自己也與他們不是同齡人了。或許他真的不可能像史哲一樣陪她笑,陪她哭。所以說,如果史哲真的能是嶽凝歌的可靠陪伴,似乎這樣…也好?
☆、戳中心事
史哲終究還是嘴巴巧,會討女孩子的歡心。三下兩下就逗得嶽凝歌笑得臉都紅了——嗯,紅只是單純地因為花枝亂顫地大笑,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