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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頭去,再不敢多看。
拉開一角床帳,梅香拿著絲帕替王婉擦拭著額頭上一層細密的汗。寄雨小心翼翼的瞥了幾眼,將藥罐裡的藥倒進藥盞裡,一時間,內室裡沉悶的連一絲風響都聽不到,唯一入耳的只有藥液流動的聲響。
在這樣的地方,王姨娘的病能好透嗎?自打半月前那個女大夫來過,說王姨娘風邪入侵,傷了元氣,需要靜養,這半個月以來,小院裡再無人進出了。聽聞安寧宮中的皇后娘娘身子一直時好時壞,皇子妃一直在宮中侍疾,壞的時候連殿下都連夜入宮,就更沒人會顧得上這裡了。
寄雨做好自己的事情,恭順的準備推出去,院子裡卻突然吵嚷起來。
梅香皺眉,擱了帕子,聽見一個婆子在外面回話:“梅香姑娘,側妃娘娘身邊的懷雁姑娘來了,請您出來一下。”
梅香放下床帳,看了眼站在一側的寄雨,聲音平平:“你在這裡守著姨娘,等我回來。”
“是,梅香姐姐。”寄雨乖巧的應了,雙丫髻下圓圓的眼睛看著分外可親。
“吱呀”一聲,梅香小心的帶上了門,屋子裡又靜了。
留下來的小丫頭看了眼床帳裡的人,眉頭輕皺,這場病還真是蹊蹺啊。
寄雨將藥盞擱在床頭凳上,半跪在床前,端詳著王婉的臉色,小心的握起她瘦骨嶙峋的手腕,感知到那細微的跳動,小丫頭的臉色不禁變了幾變。
“你在做什麼?梅香呢?”突兀的,耳邊響起王婉的聲音,一抬頭正對上女子清明的眼,寄雨只覺得心跳都快要漏掉幾拍,臉色一白,畏畏縮縮的低下頭去,將王婉的手放在薄被下,話都要說不清楚了。
“奴……奴婢寄雨,給姨娘送送藥來的。梅香姐姐剛讓懷雁姐姐叫走了,讓奴婢在這裡守著姨娘,奴婢是怕姨娘睡得不舒服才……才……”
“行了!扶我起來。”王婉卻是不耐煩再聽她說下去的,寄雨忙扶著她半靠在軟枕上,只見女子綠鬢紅顏,眼神清明,除卻憔悴消瘦之外,也沒有多少病態。
王婉接過寄雨手裡的藥喝的乾淨,望著搭在腹上的薄被,眉頭深鎖。都是這塊肉啊,來的時機不對如同雞肋的這塊肉啊,讓她只能日日龜縮在此,拖不得,得儘早想個辦法,再拖下去遲早要顯懷了。
她不要像那個吳氏一樣,不禁沒了孩子連自己也去了半條命,那人的話就如同詛咒般日日夜夜在耳邊迴響著。
“小婉,還認不清現實嗎?我的第一個兒子必須是嫡子,他的生母只會是朱家的女兒,在初珍沒有誕下孩子之前,這府中是不會有孩子出生的。”
纖細的手指緊握成拳,越發顯得瘦骨嶙峋,這個孩子來的太不是時候了。如果叫楚豐或者府裡其他人知道,這孩子……這孩子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姨娘!”梅香輕喚了句,聲音冷冽,將王婉陡然驚醒,這才意識到身邊還有個小丫頭在,梅香不露痕跡的上前用身子隔開了寄雨。
“這裡沒什麼事了,你下去吧。”王婉瞥了寄雨一眼,看寄雨一聲不響的推下去了,才回頭問梅香方才懷雁來所為何事。
“說是趙側妃擔心姨娘的身子,譴她來看看。”
“哼!”王婉冷哼了聲,有些疲累的靠在軟枕上,目光諷刺。
“我看她是來看我死沒死吧!”王婉的神色越發的狠戾,手輕撫上腹部,眼中才流露出與神情不符的矛盾糾結,這孩子早晚是留不得的,既然留不得,不如……不,怎麼說也是她的第一個孩子,可她連自己都保不住怎麼能保住孩子?
梅香隨著王婉的目光一起落到她小腹上,輕聲道:“姨娘真的不和殿下說嗎?再這麼拖下去恐怕對孩子不好呢。”
“你懂什麼?”王婉橫了她一眼,垂下頭神情倒自若了許多,訓斥道。
“如今宮中事忙,殿下和皇子妃都顧不上這裡,這會兒要是說出去,我可就成了活生生的箭靶子,別說孩子連我自己恐怕都沒命活到皇子妃回來,不如稱病靜養反倒落個清靜。”
梅香總是謝謙之給她的人,有些話卻終究不是可以掏心剖腹的,王婉冷眼看著眼前的女子,將她每一分神情變化都盡收眼底。
“是,奴婢知道了。”梅香恭敬應了,眼裡一片木訥完全看不出暗地裡心思活泛,公子的猜測還應驗了,那就靜觀其變好了。
打發了那位女大夫的當日,梅香就去見了謝謙之。
按理說王婉有孕對她如今的處境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三皇子尚無子嗣,她若能誕下長子必然母憑子貴。可王婉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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