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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沾了血,所以不配教訓你,但這樣濫殺無辜,視人命如草芥你當真能睡的安穩嗎?”
楚顏挑眉,冷笑了句:“婦人之仁,皇姐的心還是太軟了。”
“那不是敵人,是你的子民,效忠於皇家,把你我送到如今位置的子民,你若是拋卻了楚姓,還能對那些人不屑一顧,生殺予奪嗎?”
“推開你,你以為我能做的就只有推開你而已嗎?你要一直這樣下去,沒有人能救得了你,阿顏!被廢位的儲君,不是被斬殺就是生不如死的囚禁一生!我說過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死去,可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百年基業毀在你手裡。”
“你說過不想要那個位置吧,那你就儘管這樣下去,除卻生死,你的事我便再也不管了。”
莫大的惶恐如同風暴般席捲了楚顏全身,以至於他禁錮著靖安肩上的手青筋凸起,力氣大的像是要捏碎她的骨頭一樣。給了他希望之後又要收回嘛,嘴裡說著不會放任他死去,實際上早就決定不管他了,就為了幾條螻蟻般的人命。
沒錯,她是帝后捧在手心的公主,有恃無恐。他有什麼,一顆廢子而已,憑什麼要有帝王的心胸,連這條命都在她父皇的掌控之中朝夕不保,她卻和他說什麼仁以愛人,天下子民?真想狠狠的封住那張嘴,皇姐如果安安靜靜地待在他身邊也挺好的吧,除了他不要對外界有一絲感知,這樣他們就不會再為了那些螻蟻而爭吵了。
“靖安!”突兀的一聲清喝,打斷了楚顏的思緒,回頭一看,卻是朱初珍正笑盈盈的立在門前。
“太子殿下。”見楚顏望來,朱初珍一福身行了禮,楚顏也沒應,冷著一張臉離開了。
“靖安……”朱初珍扶著靖安的肩膀,目光裡不無憂心,方才沒看錯的話,她再遲疑一會兒,那雙手就要掐上靖安的脖子了吧。
“啪”手心裡篦子的細齒折斷了去,斷裂處在掌心劃出長長地紅痕。靖安一手撐在梳妝檯上,整個人好似虛脫了一樣,方才阿顏他是起了殺心的吧。
三皇子府,因為朱初珍入宮侍疾,府裡的事就交給嫻側妃主理了。
西苑裡,下人將剛剛送進去的飯菜又端了出來。
“姨娘,你這樣日日都吃不下,身子如何受的了,還是奴婢去求趙側妃,讓她說說情請個大夫過來吧。”看著王婉一日比一日清瘦,梅香也不免擔憂。
“別去,我才不要她來看我的笑話!”王婉雖在病中,狠厲卻不減從前,朱初珍入宮匆忙,還不曾解她的禁足,嫻側妃那裡只會碰軟釘子給自己找氣受,而趙側妃卻學會明裡暗裡的給她下絆子。彷彿近來做什麼都不順似的,她從小到大都鮮少生病,如今卻大病小災都找上門了。
吃不下,又精神乏困……
等等,王婉像是突然想到什麼,陡然坐起身來,顧不得眼前的眩暈,抓著床帳,一時說不出話來。
“梅香,你想辦法見謝公子一面,讓他請個大夫過來,要信得過的。”她抓著梅香的手反覆囑咐道,千萬不要是她想的那樣,王婉竟難得的忐忑不安起來,靠在軟枕上卻再也睡不著了。
沒兩日,王婉親自收拾好了,去見趙側妃,伏小做低。
趙側妃見她臉色確實難看,又聽說在外請了女醫者,想了想也就允了。
第二日,梅香就領著個女醫者從小門進了皇子府西苑。
“唉唉唉!你這丫頭怎麼還往前湊呢,王姨娘也不知是什麼病,病了這麼久也不見好。”
“我不是看姨娘中午又沒吃什麼嗎,做了些酸梅湯最是開胃了,大夫還沒出來嗎?”寄雨笑道,探頭望了望屋裡。
屋裡的氣氛卻是比外面還要凝重萬分,王婉臉色寡白,又確認了句:“當真,不會有誤診的可能嗎?”
“不會,姨娘確是喜脈,有孕近三個月了。”
第五十六章
五月底,天一日比一日熱了,侍女們早換上了輕薄的夏衣。
“叩叩”叩門聲響起,許久,雕花的木門才被拉開了一條縫隙,露出女子一雙沉靜的眼睛。聞到熟悉的藥味,梅香鬆開手放了寄雨進來。
寄雨垂著頭,一言不發的跟著梅香進了內室,一層層垂下的紗幔被輕手輕腳的剝開,屋裡不知是燻了什麼香,越發的沉悶起來,熱氣蘊蒸得人腦袋都要不清醒。隔著茜色的床帳,寄雨隱隱看見裡面睡著的消瘦人影,露在床帳外的一隻手腕骨凸出,好像一不小心就能捏折了一般。
梅香突兀的回頭冷冷的看了寄雨一眼,寄雨一愣,膽戰心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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