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第2/4 頁)
下了。
“靖安,你不可能做這樣的事的。”她想勸,卻不知從何說起。
“人都是會變,表姐怎麼能認定我做不出這樣的事呢。”她動手了,雖然不是錢芸,卻是她一樣的一條條鮮活的命。朱初珍看著靖安像遊魂一樣走回了正殿,默默跪回自己剛跪的地方,一點一點撫平地上的衣襬,跪的端端正正。
朱皇后沒一會兒就從偏殿出來了,眉間怒氣不減,朱初珍有些擔心想跟過去,卻被平姑姑攔住了。不多時就聽見正殿裡傳出一記清脆的耳光聲,隔著門縫,她只看見靖安跪在地上,被打的狠狠偏過了頭。
她聽不見母后說了些什麼,她們又在爭執些什麼。
只是傍晚就有口諭傳出,責令靖安公主禁足佛堂,抄經百遍,以正言行。
如今滿城風雨,避一避對靖安而言也是再好不過的了,朱初珍嘆了口氣,低頭想喝茶,茶卻早已涼透了。
明月如鏡,竹葉瀟瀟,又是一個靜謐安寧的夜。
榻上的女子卻緊皺著眉頭,睡的並不安穩,不知夢見了什麼一聲低呼後陡然驚醒,披衣而起,陷入久久的沉默。
當日大殿對峙的情形再次浮現在腦海裡,她知道母后必是傷透了心了。
“你以為那四條人命是誰替你善的後!為什麼要沾上血啊!阿羲!那會折磨你一輩子的。”她的臉上火辣辣的,不敢看母親眼裡的痛心和失望。
“母后您知道既然清楚是我做的,就應該知道我有不得不這麼做的原因。”
“任何理由都不應該成為殺人的藉口!”
“那就放任阿顏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嗎?母后您難道不知道他已經舉步維艱了嗎?”
“他自己做錯了事難道不該承擔應有的後果嗎?”
“即使如此,人是女兒下令殺的,母后只管把女兒交出去以平朝野非議。”
“你真不愧是他的女兒。”
一記響亮的耳光後,她低著頭說不出一句話,不想的,誰也不想沾上血,可是她能怎麼辦?一旦走上了這條路,就像有無數雙手在推著她向前,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阿顏再因她身陷囫圇,她不能眼看著王婉鳳命歸位。
尤其是在這佛堂裡,她沒有哪刻比現在更清醒!她曾被囚禁在這裡渡過最煎熬的日子,生生將希望熬成了絕望,將驕傲焚成了灰燼。
她聽著阿顏的喪鐘響起,她蓬頭垢面放下公主的尊嚴,跪在地上只求能讓她送他最後一程。王婉一字一句告訴她所有的準備日程,可直到入帝陵了,她只能透過狹小的氣窗,哭啞了喉嚨,任憑自己與世間的最後一絲聯絡被生生斬斷。
她聽著新帝繼位的禮樂響起,看著王婉鳳冠華服,執掌了她母親的印信。
她看著謝謙之乘風而起,平步青雲。
最後在這悲憫的大佛前,生生把自己埋葬。
重活一世,她沒想過把一切放下嗎?抱著那點僅存的愚蠢和情分,她一退再退。可是天不仁,謝謙之重生,王婉鳳命!而她的上一生,沒有一點是真的,愚弄、利用、欺騙。
報應?她要真怕報應就該順應天命!可註定了她要做的就是逆天改命的事。
那種絕望與屈辱只嘗一次就夠了。
哪怕只是面對謝謙之,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就幾乎要把她吞沒,她不狠,憑何而戰?
她怎能不狠?怎敢不狠?
城郊,酒旗當風,煙雨細細,楊花愁煞人。
點點楊花隨著細雨沾上梅香水綠的裙襬,這種風起時漫天而舞實際上卻虛無根基的東西,一沾上雨水便只能沒入泥土,任人踐踏。
她來到約定的地點,收了傘,一抬頭,只見公子獨自倚樓,眉眼清遠,隔著煙雨好似水墨畫裡的人物一般。
輕斂裙裾,她上了樓。雖然早聽人說,他的腿漸漸的好了,越遠沒有自己親眼所見時歡喜,強壓住激動的心情,她輕聲喚了句“公子。”
謝謙之回過頭來,慢吞吞的扶著欄杆走到桌前坐下,桌上溫著梨花白,酒香正淳。
謝謙之指了指桌案上的東西,口氣輕描淡寫:“她之前就該在繡了吧,怎麼沒報上來。”
梅香一眼就看到那幅繡捲了,即便已經四分五裂的不成樣子,可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只是,想讓公子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而已。”
彎曲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著桌面,沉悶而有節奏的聲響隱隱給人壓力。
“東西帶回去給她,告訴她不要再自作主張。”謝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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