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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這樣,便只能將行動的地方放在新房裡了。
宋嫻記得清楚,那時候她被送入洞房,李容褀在宴上招呼賓客自然不能跟來,而喜娘和丫頭們只是把她送到床榻邊坐下便出了屋子守在門口,那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她都獨自待在喜房裡,正是最好的時機。
忖著新娘從踏入內院到送進喜房,還有一些複雜的程式要經歷,宋嫻便先一步摸進了倚墨園裡,找了個隱蔽的暗處貓著,只等著新娘送來了,再見機行事。
她在那裡蹲了許久,才見一身鳳冠霞帔的自己被喜娘牽進了庭院,而後進了喜房。
依照規矩,喜娘和那幾個隨侍的丫頭在喜房裡要先鬧一陣子才會留下新娘子出來,於是她不得不再耐下性子,等待時機。
然而就在宋嫻耐心等待的這一段時間裡,倚墨園中竟出現了一個她熟悉的身影,正是她的好姐妹朝賢公主。
照理來說,宋嫻的婚禮,邀請朝賢來參加本來無可厚非,況且她也記得朝賢的喜帖子是發出去了的,可是賓客應該在前庭席間,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起初宋嫻以為朝賢是趁著這段時間找喜房裡的自己說話,可回憶起來,直到飲下毒酒,她並沒有見到朝賢,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也徹底推翻了宋嫻的這一猜測。
☆、幽會
今日作為賓客參加宋嫻的婚禮,朝賢似乎刻意妝扮了一番。
只見她身著蟬翼紗制的流雲裳,下襯水紋邊的石榴裙,蓮步輕移之間如同在清溪間推開層層微浪,又似仙子臨波而立。
這一晚的風有些烈,將她身上的披帛揚起,娉婷繚繞之間則更添嫵媚靈動。
因為庭院裡沒有點燈,並看不清朝賢臉上精緻的妝容,然而她頭上華麗的金絲攢花步搖即便在夜幕裡也顯得光彩奪目,與其他繁複的朱釵佩飾,在那一頭雲鬢青絲間交相輝映,搖曳著流蘇輕觸,偶爾發出泠泠的聲響。
其實朝賢公主身為寵冠六宮的齊妃之侄女,自小便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只是她的美和宋嫻不一樣。
朝賢的美是端肅的、嫻雅的,符合這個年代對貴族女子所有的期望,又因頭上懸著御賜的公主之名,更加成為高貴的典範。
然而或許正因為人們見慣了這樣傳統的美,因此當宋嫻出現在眾人目光之中時,她承襲了西夏血統而與生俱來的灑脫與不羈就變得更加有誘惑力,就像是她美得張揚的面容,如同嬌豔盛開的紅色花朵,吸引著所有人的關注與欽慕。
正因為宋嫻,每當她們兩人在一起時,人們對於朝賢的稱頌大多數都集中在她身份的高貴上,而她的美麗卻反而在宋嫻的對比下被忽略。
即便如此,宋嫻和朝賢這些年來的情誼也始終很深,並不曾因為那些流言蜚語而有所動搖,而朝賢也似乎並不在意那些人的話,只要一出宮就必定來找宋嫻,若是一段時間不得出來,也會偷偷讓人帶話到將軍府,請宋嫻到宮裡團聚。
對於這樣一個無話不說的好姐妹,宋嫻從來就不曾對她有個絲毫的戒備和懷疑,就連和李容錦成親前諸般忐忑和不安的心裡都告訴了她,所以她才會提出趁著初一到清業寺上香的機會偷偷瞧一眼李容錦是個怎樣的人。
也正是這樣一個好姐妹,宋嫻沒有想到她會對自己說謊,明明在清業寺中見到了李容錦,卻謊稱沒有見到,也絕沒有料到在自己和李容錦成婚的當夜,她竟會在喜房不遠處的庭院裡私會自己的夫君。
當李容錦的身影出現在庭院中時,宋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他身上的喜袍是那樣的赫然於目,明豔的紅如鮮血一樣的濃稠,即便是漆黑一片的夜幕也無法掩蓋。
宋嫻仍抱著一絲希望,穩住心緒打算聽他們說什麼。
她看著李容錦疾步行至朝賢面前,刻意壓低了聲音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從李容錦的語調中可以聽到明顯的緊張和慍怒,說罷還側過頭看了看喜房那邊的情況。
此時喜房裡燈火通明,映照著如雲似霧的紅綢,格外的喜慶。
喜娘和丫頭們湊在門口,一邊交頭接耳,一邊數著手上討來的紅包,偶爾發出一陣鬨笑,全然沒有注意到幽暗的庭院裡有什麼動靜。
朝賢往李容錦近前移了一步,頭上的朱釵隨之輕擺,發出細微的悅耳聲音。
她抬頭凝視著李容錦的雙眸,用盛滿憂思的語調道:“我來看看我的好姐妹,有何不妥,你何必這麼兇?”
李容錦卻在這時拱手道:“小人不敢,公主殿下既然是來做賓客的,就應該待在前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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