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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用白綢挽了烏髮,青瀑一樣垂在身後,就這麼素面朝天的出去了。
當宋嫻踏入到靈堂裡時,李容褀正立在棺前。
他亦是一身披麻戴孝的裝扮。
寬大的素色衣袍籠在他欣長的身子上,烏髮半垂至腰際,似是青墨暈染而成。
滿堂的白綢飄飛,又將他靜默而立的身子襯托出幾許孤絕之意。
這副模樣遠遠看去,倒不像是祭奠逝者的凡人,倒像個臨世的仙人一般。
靈堂裡青煙繚繞,勾勒出絲絲縷縷的哀婉之意。
雖說已經知曉棺木裡的只是衣冠,可這樣的氛圍還是讓人難免生出哀思。
宋嫻停下腳步,凝視著李容褀的背影。
素來敏感的他卻好似沒有察覺,只是背對著門口而立,目光久久凝視在牌位上。
宋嫻不禁想起敏心說的話。
這場祭奠之儀雖只是藉由出城的幌子,他大可不必親身前來守靈。
雖說李容褀對先王妃的過世心懷芥蒂,雖說這些日子他表面上都看似無事,甚至不曾對她提及絲毫關於王爺過世的事情,可單從眼前一幕看來,他的心裡恐怕並非向面上那般平靜。
看著靈堂裡他孑然而立的背影,宋嫻的心裡忽然泛起一縷酸澀,繼而逐漸加深,竟到了令呼吸凝滯的地步。
記得小時候,她每每摔倒哭鬧,家裡人都忙上前來哄,她的大兄宋淵總是一邊揉著她摔疼的地方一邊笑她說:“一準是看到有人來哄才哭得帶勁,要是沒人理會,瞧你還哭給誰看,肯定就不哭了!”
那時她總怨大兄太壞,親妹子摔倒了還要說風涼話,現在想來卻覺得十分有道理。
想來她也是重生了這一遭,獨自來到濟川王府裡才慢慢學會將遇到的委屈和傷心都藏進心裡,不似小時候那般嬌氣,一有什麼就哭出來、說出來。
她是這樣,那李容褀呢。
他從小就沒了孃親,父親雖然尊貴可除了給他一個尊貴的身份,卻整日忙碌,極少與他親近,府上又有一個將他視作眼中釘的繼母和兄長,使得原本應該是最溫暖最依賴的家反而成了危機四伏的地方。
他在算計和提防中長大,若是摔疼了也必然不能落淚,因為沒有人會來哄他,不僅沒有人關心,還會有人以此事借題發揮,加害於他。
所以直到此刻他也是如此,儘管對父親的死滿懷哀思,表面上卻還是能夠做到波瀾不驚,這樣看在旁人的眼裡,反而成了他寡情薄意。
畢竟和他相識的時間不長,宋嫻不敢說自己完全瞭解他的心性,可看著這個背影,她覺得李容褀並不是個無情無義的人,相反,看到此時的他,她會忍不住的為他心疼。
到底她雖然失去了宋嫻的身份,可終究暫且保住了家人的性命,而李容褀,還從來不曾體會到家的溫暖便徹徹底底的失去了他的家。
宋嫻重提衣裙,放輕了步子踏入靈堂裡。
緩步行至他的身側,她並未抬頭看他,而是默然於袖下將他的指尖握住。
李容褀似乎回過神來,側頭看向她時,眸子裡有未來得及隱藏的悲傷。
宋嫻卻當自己全然未曾察覺到,只是用輕柔而又溫暖的語調道:“王爺雖是王爺,可也是一個最普通的父親,也一定希望自己的兒女能夠平安順遂,若是知道自己離開之後還能助自己疼愛的孩子擺脫危機,一定會很高興。還有,王爺知道二殿下仍記著他的心願,也會很欣慰的,到時候見到先王妃,定會告訴先王妃,他們的孩子是個孝順的好孩子。”
說完這些,她才仰頭朝向李容褀。
她微彎嘴角,朝他展露出一個同樣溫暖的微笑。
李容褀靜靜的聽她說完那些話,沒有反駁,卻也沒有認可。
他始終沉默著什麼也沒說,將她凝視了許久之後,又將目光移向了濟川王的靈位。
然而在那交疊的袖擺之下,宋嫻卻覺到那被她握著的指尖彎了彎,而後將她的手回握緊掌心裡。
靜立片刻後,宋嫻鬆開他的手,上前為濟川王上香拜祭。
整個過程中,李容褀只是安靜的看著她,瞧著她不施脂粉的面容虔誠的在靈前禱告,聽見她低語:“王爺泉下有知,定要保佑二殿下一切平安順遂。”
拜完後,宋嫻回到李容褀的身側來。
袖下他的手卻主動尋上她的手握住。
宋嫻有些詫異的仰起頭來看向他,見他眸中哀思終於不再似滯在冰封裡,積聚著難以消散,便由衷的朝他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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