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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雪笙姑娘,今夜二更我在荷花池畔等她,不見不散。”
那丫頭手上頓了頓,險些打翻了茶壺,見宋嫻抬眸瞥了她一瞬,更是連忙的扶穩了杯盞,連退了兩步。
她似乎沒有料到宋嫻心中早已有數,知道她乃是上頭安插到他們身邊的耳目,不想宋嫻如今連問都不問,徑直這樣說來,一時難免慌神。
那丫頭努力緩了緩神,面上卻仍難掩驚懼之色,強撐著朝宋嫻欠了欠身,應了個“是”。
事到如今這個丫頭再辯駁也是沒有用的了,況且雪笙那裡也催促了幾遭,讓她多關切著宋嫻的反應,現下正好去回了,也好了結這樁事。
看著丫頭慌里慌張的退到屋外,宋嫻則側目往門邊瞥了瞥,唇邊牽起一瞬諷刺的笑。
到了二更時分,宋嫻依約往荷花池邊去,到了那裡才知雪笙已相候多時,想來心急得緊。
雪笙本是個穩住人,瞧她眼前這副模樣,想必是攻城在即,就算她不來見她,恐怕雪笙也會逼著她給個結果。
事到如今,宋嫻不想再扯些無用之事,於是開門見山的說來:“那日你允我思量之事,如今我已想明白了。”
“如何?”雪笙略透著緊張的追問,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劍。
宋嫻注意到這個細節,想來雪笙如今定是盼著自己給個合意的回答,否則便還要多費些氣力,用手裡的劍迫她就範。
宋嫻不禁浮起諷刺的一笑,繼而應道:“我回去見到二殿下,對他更加放之不下,又見他對我亦是恩義深厚,讓我不忍辜負……”
她的話斷在半截,明顯感覺到雪笙的目光陰沉了幾分,眸中更是浮現出隱約的殺意。
她卻笑了笑,轉身扶欄而立,將目光投向池塘裡的荷花。
此時三伏已盡,空氣裡雖暑氣未散,可水面上映出的月光卻已經透出清冷之意。
原本滿池的荷花,才不過展眼數日,竟已盛極而衰。
花瓣被風摘下,碎了水波,散了月光,徒留下殘缺之美,惹人情傷。
看了片刻,宋嫻已是觸景傷情,眼裡浮起熱騰騰的水汽,一會兒就模糊的視線。
感覺到身側之人有些焦躁的挪了挪步子,那鋒刃也輕撞著劍鞘發出一聲鏗鏘,她這才回過神來,復抬袖拭可拭眼角,也不再惹雪笙著急了,只把未盡的話說完:“可事到如今,大義和私情之間我到底還是懂得取捨,況且我這一去多少也是為了二殿下,眼下我就要走了,只求你一件事,無論何時,請你念在殿下待你們幾個還算寬厚的份兒上,務必多為他盡心。”
宋嫻說著,又側身看向雪笙,見她滿臉鬆了一口氣的表情,心中卻一時難以自禁,終是紅了眼,落下淚來。
她也顧不上抹淚,只任由晶瑩的珠兒在眼下勾出兩道淚痕,又對雪笙道:“別瞧他那樣,實則是個過於執著的,對人對事不輕易拿起,也難放下,最是見不得別人背叛。”
聽著宋嫻的訴說,雪笙卻斂起殺氣,反似受了震驚一般有些怔然的看著她。
眼前的這個女子雖說是個丫頭,模樣也生得柔弱,可在雪笙的印象裡卻是個堅強的人,當初在沁竹園被二殿下那般冷待折磨,也不曾輕易落下淚來,此刻在她面前卻聲淚俱下的說著這些話,竟也句句真切都是發自肺腑的。
雪笙再是心狠,也難免動容,於是不忍打斷,聽她繼續說道:“如今我這一去,他難免要問,若知道是這麼去的,少不得鬧到泰寧公那裡,在往京城裡尋去,故而我留一封書信,你且讓敏心給他,他知道我同敏心好,也就不會懷疑,待他看了那封信,自然就對我絕心絕唸了。”
她說著,果真從懷中取出一封寫好的書信遞給雪笙。
雪笙接過去又檢視了一遭,見裡面寫的都是她如何不喜郇城的用度生活,如何懷念京城的安逸富貴,且得知大殿在滿處尋她之後,心裡也終歸對大殿下放之不下,才下此決定離開郇城再投靠於他,縱使二殿下的心意令她感動,可藏於心底的情思卻不容擱置,因而只能謝二殿下厚愛,此生無以為報,來世投生牛馬再與二殿下相報。
滿滿一張箋紙寫的都是離別之話,懺悔之言,並無絲毫不妥。
雪笙看過之後,似被宋嫻不得不壓抑的真心與苦楚所感,不禁嘆了一聲,繼而收了箋紙對宋嫻道:“難得你想得周道,眼下時間緊迫,你且收拾好東西,我會派人連夜送你出城入京,往後一應的安排自有人同你細說。”
“你自己也要放寬心,連天子皇后不如意之事尚且繁雜,更何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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