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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觀望前世與今生,她最害怕兩種型別的人——一種是防不勝防的卑鄙小人,還有一種是蘇景這樣不苟言笑的,冷冰冰的似塊冰疙瘩的人。
卑鄙小人壞在明裡,也有些蔫兒壞的,誰見了都害怕,害怕之餘還有些鄙夷。季青宛是個不愛主動的人,往往是旁人主動來親近她,她才願意去親近親近她的人,而冷冰冰的人大多難以親近,拿熱臉去貼的不是冷屁股,是苦寒無比的萬年玄冰,一不留神臉就沾上去拿不下來了。
暖風和薰,嫋嫋海棠花香瀰漫廳堂,她伸手去摸空了的茶盞,準備再倒一杯水,一壁喝著一壁等小常回來。至於冰疙瘩蘇大人,她沒了拍他馬屁的心情。穿身紫檀華衣的青年邁步走出窗下暗影處,季青宛捧著溫熱的茶盞,心不在焉的瞥他一眼,低頭啜了一口茶,還未來得及嚥下,她忽然震驚的抬起頭。
日光正好,不濃不淡不偏不倚,暮色微微有些旖旎,青年恍若天人的正臉曝露在暖黃色光暈中,似渡了一層金粉,睫毛垂下的暗影剛好過鼻翼。卡在喉嚨的一口水上不去下不來,季青宛怔住了。
她說不出他好看在哪裡,但是莫名的,她就是覺得他好看,甚至比她見過的任何一位男子都要好看。他的眼睛深邃賽過北海淵流,一眼望不到底,眸光冰涼如淵流旁冰冷的深潭,毫無溫度可言,卻偏偏有種有種讓人忍不住去窺探的魅力。
許是被她灼灼的目光看懵了,蘇景摸一摸自己的臉,回眸望她,不解道:“怎麼?”
慢吞吞嚥下喉間一口水,季青宛眼睛都不眨一下,痴聲道:“好看。”
半開的殿門外,一園木槿花開的如火如荼,淺紫色的花朵淡雅且素淨。著身紫檀衣衫的青年舉目去看木槿花,冰冷冷的眸子裡波瀾不興,微微挑起唇角,輕不可聞道:“膚淺。”
季青宛抓緊了手上的茶盞。她被人說過虛偽,也被人說過貪財,頭一次有人說她膚淺。說她虛偽那人被小常打了一頓,滿頭都是大包;說她貪財那人因貪贓枉法被她一紙訴狀告到了大理寺,全部家產皆充了公;至於說她膚淺的人嘛……看在他皮相好看的份兒上,她暫且不同他計較。
天色一點點暗下來,最後一絲天光終於被昏暗吞噬殆盡,靜王府上管事的老管家領著季青宛到廂房落腳,關上房門前特特交代她,若渴了餓了可以直接找他,他一定滿足她的所有需求,神情恭謹且謙卑。
小常曾經走遍坊間,做了個頗具學術性的統計,最後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整個璧國有七成人將季青宛視作活神仙,有六成人認為世間沒有季青宛不知道的事。年紀愈大的人愈信這些神神叨叨的玄乎事,靜王府上的老管家對她如此尊重,八成真把她當成個活神仙了。
將活神仙的形象營造的深入人心,使得璧國家喻戶曉,短短兩年的時間從身無分文的乞丐變成腰纏萬貫的暴發戶,季青宛不過做了前頭那兩樁事。
可見古人還是挺好誆騙的。
☆、野鴛鴦
管事的掩門離開後,季青宛吹滅燭火爬上床榻,軟暖的被褥蓋在身上,有甜甜的蘭花香,亦有淡淡的陽光的香氣,想來應當放在日頭底下曝曬過。
白日裡沒做甚麼劇烈運動,喝了半日的茶嘮了半日的嗑,身子不乏累,季青宛翻來覆去良久,遲遲難以入睡。
一閉眼就能看見那雙冰冷的眸子,不閉眼還是能看見,彷彿印在了腦海裡,稍稍抬一抬眼就能碰到它,擺脫不了。她琢磨著,她是花痴了,當然這不能怪她,如蘇景般儀容出色的男子誰看了都會花痴,她是俗人嘛,自然免不了俗。
世人皆說,造物主是公平的,待誰都不偏不倚,給你關上了窗子還不忘留半扇門。但季青宛瞧不出造物主的公平體現在何處。就拿小常和蘇景來說吧,小常打小就沒了爹孃,苦哈哈的以乞討為生,遇到她之後日子才好過一些,而蘇景的爹孃……好吧,她不知蘇景的爹孃是誰,但蘇景年紀輕輕就有了如此大的盛名,想來他的爹孃不是王孫也是貴族。
同為男子,他們打一出生就註定有兩個不同的身份,要走兩條不同的路,小常要走的路坎坷崎嶇,遍佈坑坑窪窪,蘇景的路是早就鋪好的,一路平穩妥帖,他只需閉著眼就能走到頭。
可見造物主其實根本不公平。
等等,閉上的眼睛猛的睜開,季青宛一個迅然坐起身。她這是在做甚麼?蘇景同她八杆子都打不著,他們左不過是暫時聚到一起,等靜王丟失的玉麒麟出現後,他們將各奔東西再無交集。
大半夜的她不睡覺,想這些有的沒的作甚?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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