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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完火的人容易體寒,季青宛背過身打了個噴嚏,擰擰鼻子,再轉過身來,正對上青年深不見底的眼。
就那樣一直盯著她看,像是要看到她的心底,看透她的靈魂,兩汪深潭似的眸子眨也不眨。
季青宛有一瞬間的晃神。那個,穿越劇裡經常出現這個橋段,小白女主對男主發了一通火,罵了他一通,男主就賤兮兮的愛上女主了,從此天涯海角都願隨女主去,白蓮花女二愛管閒事的老孃輪番轟炸男主,他都不帶改心的。
方才蘇景還好好的,她打個噴嚏回過頭來,他就變得這樣奇怪,難道說真的和穿越劇裡一樣,因為她罵他一頓,蘇景瞬間就愛上她,無法自拔了?
季青宛不禁有些躊躇。啊,她今年應當二十四歲了吧,二十四歲是該找個夫家了,蘇景吧人長得出眾,家室亦出眾,就是不知道家裡頭有沒有愛管閒事的老孃。等等他向她表白時,她再問問吧。
☆、驚落水
良久,釘在她身上的冰冷視線收回,季青宛鬆了口氣。就在她以為蘇景接下來要對她表白時,後者抖了抖眼皮,抬起頭去望天上的月,高挺的鼻樑下登時投出一片暗影,語氣不鹹不淡道:“你自己說的,你是天上的神仙。蘇某覺得,天上的神仙應當能預知自身福禍,不需要我這個凡夫俗子來提點。”
這哪裡是要表白的樣子?果然穿越劇不可信。
季青宛尷尬的咳嗽一聲,擰了擰衣服上的水,放軟聲音道:“好吧,我是在吹牛皮,我不是天上的神仙。”背過身打了個噴嚏,“多謝蘇大人上的一課,這個教訓可比箴言還要來得見效快,估摸青宛短時間內忘不掉,日後見了水便要躲遠遠的。”
冷冰冰的倆字,“不謝。”
落水後驚起的波紋還未平息,水波輕晃,帶動睡蓮葉子也在搖擺,像躺在搖籃上似的。月光照在身上並不溫暖,夏夜微涼,啾啾蟲鳴如搖籃曲在耳畔輕響。
季青宛又咳嗽一聲,小心打量蘇景的神色,試探著道:“你應當聽到假山那頭的男子說的話了吧,我……我沒同他交合過,實則我到現在還不知他是誰,為何要造我的謠。季家的家教一向嚴格,父親總說身為女子要矜持,我才不會隨隨便便同人那啥那啥呢。”
她也不知曉為何要同蘇景說這些,興許是不想讓旁人誤會了她,覺得她是個水性楊花的女子,亦或是因為旁的甚麼。
她許久不曾與男子單獨相處過,鼻息間乍一有男子的氣息,整個人都有些不大自在,手腳都不知道朝哪裡放。抬手撥弄撥弄手邊的赤色睡蓮,又去攪動漸漸平靜的水面,順便提出耷拉進水裡的半截頭髮。
良久的沉默過後,蘇景忽的喚她姓名,“季青宛。”
她攪著水花應了,“唔?”
“你該減肥了。”
渾身上下湧起一股莫名的不詳之感,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再度沉入水中,還沒幹的衣衫又被水打溼了。不過這次她不孤獨,拉了個墊背的蘇景,他沉得比她更快一些。
破碎的睡蓮葉子漂在水面上,隨著波浪四下游散,季青宛吐出一串泡泡。鯰魚似的。
她想,蘇景不愧是壁國響噹噹的美男子啊,落個水都能落出泰坦尼克號般的唯美來,衣袍絲毫不凌亂,她像個八爪魚似的扭來扭去,與蘇景壓根不是一個檔次上的。
第二日晨起,季青宛便咳嗽起來,一聲接著一聲沒停過。小常還算有點良心,見她咳得難受,特特去找人配了些枇杷露來,當糖水灌給她喝了。
她喝糖水的時候小常一直在自責,怪自己昨夜犯懶沒陪她去賞月,道若是他去了,興許她便不會落水,受風寒侵擾。
季青宛砸吧著嘴裡的甜味,心想若昨夜是小常陪她去逛的園子,興許真的不會發生後來那些事。小常臉皮薄,撞見了靜妃偷情後就得趕緊拉著她回來了,她不會有單獨撞見蘇景的機會。然造化就精巧在一個錯字上,一步錯則步步錯,眼下她已受了風寒,再回頭想這些也是枉然。
她本想問問小常,蘇大人是否安好,想了想還是罷了。她巴不得蘇景同她一樣病上一場,好讓自個兒心裡平衡一些。她記的牢靠,蘇景昨夜說她肥來著。
昨夜……昨夜真踏馬背時,她活這麼大丟的人都沒昨夜多。昨夜她是蒙著臉回廂房的,用的是素日裡綁頭髮的紗巾,鮮紅如血。她覺得,她實在是沒有臉見人了。
她承認她近來吃得有些多,略微肥了那麼一丟丟,但那王蓮葉子碎掉也不能全怪她啊,蘇景比她還重呢。所以落水這件事他們倆都有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