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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
他穿的衣衫單薄,指尖冰涼如雪,季青宛慌忙撇開手中的小鏟子,退後幾步,連雪松苗也不要了,彆扭道:“子溪,你無需待我這樣好,我們之間沒可能的。你父親不在了,我也替你難過,除了難過,我甚麼也不能做。”
旬子溪垂下眼,良久,低聲道:“我只想陪著你,待在你身邊。我甚麼都沒有了,沒了父親,沒了母親,青宛,我不想再失去你。”
季青宛能感受到旬子溪的難過,當年她老爹老孃去世時,季青宛險些崩潰。難過到極點時,會忘記哭泣。別看旬子溪現在只是有些低落,神色也正常,沒崩潰也沒抓狂,可心裡說不定多難過呢。
象徵性的拍一拍旬子溪的肩膀,季青宛溫柔道:“要堅強啊少年郎,你母親並非不在人世,日後你可以隔三差五去南山寺看看她。”只是估摸他們母子之前再不能如曾經那般情深了,從小到大,旬子溪便一直以為是楚羽殺害了他的哥哥,如今驟然得知殺害他哥哥的人是他的母親,得知他母親是個殘忍的女子,如此落差,足以摧毀人與人之間的信任。
旬子溪靜靜凝望她,痴痴道:“青宛,你會陪著我的,對嗎?”
面上有一瞬尷尬,剛要說不會,瞧見少年郎眼底的澄澈與希冀,季青宛眨眨眼,模稜兩可道:“傻孩子。”眼角餘光瞥見個模糊人影,熟悉無比,季青宛驚了一驚,忙扭頭去看。
原本闔上的門不知何時被推開,穿堂風呼嘯,著身紫檀色衣衫的青年立在木門正中,衣袂隨風翻飛,額前的碎髮亦輕輕飄動著。她光顧著同旬子溪說話了,竟不知蘇景是何時過來的。
季青宛怔住了。嘎?蘇景不是跟著小王爺武夜機去南潯鎮賑災了麼?賑災之事繁瑣複雜,按理說沒個十天半個月是回不來的,他這才去了幾天,竟然就回來了?
季青宛偷偷摸摸地將雪松往身後拽了拽。唔,希望蘇景沒發現她偷了他府上的雪松,不然他們和睦的鄰里關係很有可能因此而蕩然無存。
觸碰到季青宛的視線,蘇景抬眼,眸中照常有萬年不化的冰冷,禮貌而淡然道:“抱歉,打擾了。”
不鹹不淡的一句話,難以從中察覺到他的心思與想法。說罷,也不做停留,轉身出去了。
季青宛本想追出去說一聲,她同旬子溪是清白的,甚麼苟且的不苟且的事都沒有。想到蘇景不愛她,她也不愛蘇景,如此說來他們除了鄰里關係外再無其他曖昧不明的關係。
她無需再刻意將蘇景的想法放在心上。登時坦然。
☆、說前話
季青宛與旬子溪仍呆愣在原地,面上皆是副手足無措的表情,似偷情被抓到的一對姘頭。
轉身邁過門檻,蘇景面不改色的帶上木門,白底的緞面鞋踏上青石板,發出“噠噠”的聲音。紫檀色衣袍摩擦輕動,柔軟的褶皺上是暗光浮動的杜若繡紋。
回到近在隔壁的蘇府,他才終於抬起頭來,如玉的面容沐浴在日光下,長長的睫毛在鼻翼兩側頭投下濃濃暗影,姿容出眾到灼灼發光。深色的眸子裡,是難掩的思量。
此去南潯鎮賑災,事物繁雜,原本預計的時間是半個月。沒料得剛去幾日,小王爺身邊的兩位副將忽然從西域回來,不缺幫忙的人手,蘇景便提前回王城了。
他原本只是想過來問一問季青宛,他才種下的雪松苗為何少了許多,園子裡光禿禿的,放眼看去,幾乎全是大大小小的深坑。他不知會如此突兀的碰見旬子溪。
思及季青宛搭在旬子溪肩上的手,思及季青宛軟糯的話音,思及旬子溪的那句“你會一直陪著我的,對嗎?”,思及季青宛模稜兩可的態度,蘇景忽略心煩意亂。
像四月午後的風,揉皺了一湖平靜春水,多年如一日淡然的心竟起了點點波動。
揮袖回了掩在竹林深處的書房,蘇景打算讀一會兒清心咒,緩緩心中莫名的焦灼感——季青宛陪不陪著旬子溪與他有何干系?他焦灼個甚麼勁兒?
箐勒捧了新沏的茶來,他從書架上抽出清心咒,面色平靜的啜了一口,忽的蹙眉道:“怎的這般燙?”
箐勒滿臉委屈道:“主子素日裡喝的茶都是七成熱的,今日的茶送過來晚了,連七成熱都沒有,怎麼可能燙嘴呢?”
拿清心咒的手一僵,蘇景皺在一起的眉頭又緊上兩分,眼神沒來由的冰冷。良久,蘇景緩緩將茶盞放下,輕聲道:“罷了,你下去吧。”
箐勒小心窺他兩眼,脆聲應了,若有所思的往外走。
數九寒冬臘月天,紅泥火爐自在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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