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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發自內心的朝小常笑了笑,一如往常的拍拍他的肩膀,感動道:“放心,餓不死的。”
當天夜裡,一輪彎月掛在漆黑天幕,幾點星子忽明忽暗,院子裡的雪松發出陣陣波濤聲。季青宛捲了些衣物首飾包成一個小包袱,又往荷包裡塞了不少銀錢,在夜色的掩護下匆忙踏上遠行的路。
沒錯,她怕小常臨陣倒戈向蘇景告發她打算遠行的事——畢竟小常有前科,她撮合司徒鎮陽和蘇景的事便是小常偷偷告發的。她怕蘇景知道後會想法子阻攔她,便趁夜逃走了。
璧國有尋常巷陌千萬條,房屋樓臺百萬座,她沿著太陽昇起的方向一直前行,走累了便租個馬車伕載著她,渴了掬一捧甘甜的泉水,餓了買幾個燒餅墊墊肚子,偶爾還會吃只油膩膩的燒雞改善生活。
她沒想好在何處落腳,一路走走停停,碰見了景色優美的地方便多停留幾日,碰見民風淳樸的地方也會多停留幾日。愈朝東走愈溫暖,光照愈充足,最後她走到了一片無邊際的海子前,沒有擺渡的船能載她過去,才不得不停下前行的腳步。
此時據她離開王城已有兩月,璧國的嚴冬正被漸漸來臨的春光侵蝕,她遇見過無數條冰雪融化的河流,也看到過枯黃草地上冒出的鮮嫩綠芽。
她在海邊找了個小漁村住下——一是走得累了想休整休整,二是這個小漁村旁邊有片靡靡花田,三月春風燻暖,花田裡的花已開始抽芽了,她想瞧一瞧花開半夏的旎旎光景。
季青宛租了一棟臨海的木頭小屋,當作她暫時居住的蘿蔔坑。其實她荷包裡的錢足夠買一下棟屋子,只是她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怕露富惹歹人嫉妒,再被搶劫一空,那她過得會很悽慘。在海邊居住旁的都很好,唯獨有一點季青宛適應不了——海腥味真不是一般的大。頭一個月她連窗子都不敢開,一個月後她終於適應了,才敢把窗子開啟一條小縫。
隱居在鄉下訊息閉塞,加之此地離璧國王城遠之又遠,只有兩件大事她是知道的。
長樂三十四年春末,女帝與世長辭,傳位與太子武夜機,原左相司徒鎮陽留任左相;長樂三十四年初夏,登上帝位沒幾日的武夜機忽然做了一件讓所有人大抽冷氣的事:他將帝位禪讓與了庶人蘇景。
第一樁大事是季青宛在鎮上聽到的,武夜機繼承大統是遲早的事,她並未過多驚訝。至於第二樁事,季青宛聽到時差點沒把舌頭咬斷——史書從未記載蘇景當過皇帝。
彼時季青宛正在海邊洗腳,手裡捧了只玉米麵做的窩窩頭,一壁啃著一壁看隔壁的老夫妻收漁網。從老伯口中聞得此事,她的腦子“嗡”的炸了,手裡的窩窩頭掉進剛到腳腕的海子裡,有指甲蓋大小的魚兒紛紛爭食。
老伯撐著船靠岸,和藹同她道:“閨女快撿起來,別糟蹋糧食。”網兜裡的魚兒亂蹦亂跳,老伯捋捋花白的鬍鬚,繼續道:“我還聽說啊,新帝后宮裡頭一個妃子都沒有,隻立了一個皇后,據說叫甚麼……”思考了一下,猶豫道:“好像是叫季青宛。老伯年紀大了,記性不大好,剛剛還記得的來著。”
季青宛撈窩窩頭的手一頓,又險些一頭栽進海里。老伯笑呵呵同她道:“哈哈哈,閨女你也不相信是吧,一國皇帝哪有隻娶一個皇后的,我敢跟你打賭,不出今年他肯定會再往後宮裡選妃子。”
季青宛皮笑肉不笑的“嘿嘿”兩聲,提著溼了半截的裙子往她的海邊小築跑。她十分不解,史書上的蘇景只是個得皇帝器重的文人,怎的她離開他幾個月,他就登上帝位了?
遠離王城的這些日子,她很少會想起蘇景,跋山涉水累得要死,一沾枕頭便睡著了,根本沒時間去想他。但,她心裡頭敞亮著,她並未真正忘了他,只要有人提到蘇字或景字,她還是會第一個想到他。
蘇景是她此生的劫數啊,劫數哪能輕易躲過去。
☆、他人言
隔日陽光明媚,寸寸金色日光照在蔚藍的海子上,像磨得發亮的藍寶石。季青宛正靠在窗邊欣賞起伏的潮水,隔壁的老伯領了位故人來見她,再無素日裡跟她談笑風生的和藹模樣,俯首跪下,誠惶誠恐道:“皇后娘娘千歲。草民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娘娘不要怪罪。”
她覷一眼立在老伯身旁的白裳公子哥,幽幽嘆息一聲,扶額向老伯苦惱道:“你和小常是不是有親戚關係?”都擅長做告密的狗腿子之事。
隨同老伯前來的這位故人不是蘇景,卻與蘇景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他的貼身奴僕箐勒。
初夏日光鼎盛,箐勒負手而立,向季青宛畢恭畢敬道:“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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