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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吟片刻,季青宛遲疑道:“我同旬子溪……就是黃門侍郎的兒子,略有過節。本已打算好了老死不相往來的,若我去幫黃門侍郎辦事,豈非又要同他打照面。”
收回關窗的手,蘇景轉面問她:“有何過節?”
她抓了抓亂糟糟的頭髮,訕笑道:“唔,其實說給你聽也沒甚麼,畢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當初年少不懂事,我同旬子溪有過一段舊情,左不過這段情早早的夭折了,沒能修成正果。也是我不夠灑脫釋然,到今日還介意著。”
她也不知她是否當真還介懷,現在提起旬子溪,她已經不會覺得氣憤了,心態尋常得很,就好比對待一個普通路人。大抵她真的不曾愛過旬子溪,只是當初他待她那樣好,她孤身一人在古代,無依無靠的,便把感動當成了喜歡。
蘇景擺弄窗前的一盆水仙,垂眼淡淡道:“如此。”
她挑唇淺淺笑了笑,擁著被子,轉目去看蘇景手底的水仙,道:“能問你一件事嗎?”
蘇景點頭:“說。”
她緊張的咬下嘴唇,謹慎道:“你可有小常的訊息?”
她前幾日便想問他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契機開口,又害怕開口後,得到的訊息是她不願意聽的。
蘇景並未正面回答,默了片刻,回望她道:“靜王眼下還未找到他。”
靜王沒找到小常,便說明他還活著。小常是會一點功夫的,雖不大厲害,但保命的時候能用得上,偷雞摸狗的時候亦用得上。季青宛終是鬆了口氣。
一日韶光長短,並非取決於日頭何時升起何時落下,若有事可做,一日不經意便過去了,若懶懶散散的,這一日便難捱的很。
蘇景走後,季青宛磨磨蹭蹭起了床,胸前的傷沒養好,她現在又成了通緝要犯,只能在蘇府走走,連蘇府的大門都不敢出。
另一廂,靜王只當已除掉季青宛,再三交代府上下人,不得將玉麒麟丟失又復得之事傳出去,道若誰走漏了風聲,小命便要交給他來處理。季青宛被殺之前,曾讓人帶了一封信箋與他,他近日忙於朝堂之事,既要討好母皇,又要提防其他幾個王爺找茬,壓根沒時間拆信。
今日難得清閒,不用到朝堂述職,他猛然想起封了紅蠟的信箋。特特從案牘中尋出來,想看看季青宛究竟留了甚麼遺言,對他的仕途是否有助益。
挑開紅蠟,他將信箋展開在桌上,湊近去看。
白紙紅字力透紙背,側邊上畫了幾條線,歪歪扭扭的,似乎是一個嘲笑的表情。字跡有些潦草,但索性他能看懂——
來自一個將死之人的忠告:
王爺,你的正妃紅杏出牆了。
王爺,就在假山前頭出的牆。
王爺,你戴綠帽子了哈哈哈。
目光在三個哈上停留稍許,滔天的怒火立時將他吞沒,掃落桌上的物件,他拍桌狂怒道:“來人,把正妃給我叫過來!”
神色陰霾的眯眼,他握緊拳頭,怒極反笑。季青宛啊季青宛,果真不是一般角色,她早察覺到他要殺她,是以命人送來這封信,為的就是讓他難堪,讓他急火攻心,讓他吞下噁心的蒼蠅,讓他餘生都過不安穩。
他慶幸他早早下手了結了她,若她再將此事宣揚出去,他一國王爺的顏面何存?他將來如何做威儀天下的皇帝?
不行,為求周全,他得把派去刺殺季青宛的人全部殺掉,此事,決計不能傳出去。
秋風送爽,夏日的灼熱一去不回,正午日頭最強盛時,季青宛四仰八叉躺在羊絨毯子上,打了個冷顫。
她略覺奇怪。
因嫌房中日光太淺,尤禾特意去問了蘇景,從蘇景口中得到明確回答,總算應允季青宛,讓她到小花園中曬曬太陽。尤禾十分貼心,恐她曬得不夠均勻,特特帶了條印花的小毯子,鋪在草地上,讓季青宛四仰八叉躺著,不時再翻個面,如此便能曬得十分均勻了。季青宛不忍拒絕尤禾的一派好心,勉強接受了,趴得像只大王八。
按理說她現在在太陽底下,又曬得如此均勻,頭腦都暈乎乎的,不可能打冷顫,那麼方才她為何會突然打個冷顫?
青天白日的,略微有丟滲人。
她揪了朵秋海棠在手,重新翻一面曬太陽,沒等曬熱乎,蘇景難得主動到小花園尋她,一襲紫檀色衣袍比園子裡的花都惹眼。拿個斗篷將她兜頭罩住,不容商榷道:“今日天氣正好,我陪你去黃門侍郎家走一遭。如今你是已死之人,不能露面,要將斗篷穿好。”
她從斗篷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