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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臉頰,動一動下巴,等恢復正常了,才去扣侍郎府的門。
侍郎君的病情反覆無常,蘇景雖為他開了藥方,每日也按時喝下了,他卻仍舊不見好轉。季青宛覺得,侍郎君可能有甚麼心魔,心魔纏身,比真正生病來得還要厲害。
侍郎夫人照舊起得早,方用完早膳,正在院子裡晾曬侍郎君要服用的藥草。瞧見季青宛過來了,整整鬢髮,溫婉笑道:“姑娘昨夜沒睡好嗎?眼底下的烏青甚是嚴重。”點一點身旁侍女:“小塘,你去取個水煮蛋來,給季姑娘揉一揉。”
季青宛下意識的抬手撫摸眼眶。自打早上蘇景拒絕她後,她便一直提不起精神,出門前並未照鏡子,邋里邋遢的,便往侍郎府來了。
小塘轉身去取水煮蛋,侍郎夫人拉過季青宛的手,放在掌心輕輕拍著,柔聲道:“姑娘看上去不大開心,前幾日眸子裡還有些靈氣,眼下,竟有些灰突突的。人生在世,總會遇見不稱心的事,夫君病重至此,妾身尚能主理府上事務,接待往來賓客,並未被挫折擊倒。”保養得宜的面容清秀柔美,淺笑著望向季青宛,推心置腹道:“姑娘現下雖被朝廷通緝,但妾身相信,姑娘一定是被冤枉的,遲早會有洗清冤屈的一日。姑娘不必為此憂心。”
侍郎夫人一片好意,卻猜錯了讓她憂心失眠的事情。被朝廷通緝一事,季青宛並未真正放在心裡過,大概因她熟讀歷史,知曉璧國的大事小事,是以,打心底不懼怕璧國任何人。
她心不在焉的去看竹筐裡的草藥,道:“夫人怎知,青宛是被冤枉的?”
侍郎夫人清淺一笑:“妾身相信蘇先生的眼光,他既肯收留姑娘,說明姑娘並非十惡不赦之人。”
季青宛默然不語,侍郎夫人的話,恰是她最為疑惑的地方。她遲遲不解,蘇景乃靜王好友,按理說,他應當和靜王站在一頭,共同除掉她。可蘇景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出手救下她,甚至冒著被株連的風險,收容她在蘇府住下。
她猜不透,侍郎夫人亦不會猜透,除了蘇景,沒人能猜透蘇景。
小塘取了水煮蛋回來,侍郎夫人伸出纖纖細指剝去蛋殼,將白蛋遞給她,忽的擔憂道:“聽聞蘇先生救走了沈嬤嬤的女兒,她的女兒可還安好?”
接水煮蛋的手一頓,季青宛眨眨眼,繼續伸手去將水煮蛋接過來,閉上眼睛,不假思索道:“唔。蘇景的醫術雖厲害,但沈嬤嬤的女兒受的傷過重,還中了劇毒的□□,蘇景窮盡畢生所學也沒能醫好她。眼下,她連話都說不出來。我聽蘇景說,她撐不了幾日了,駕鶴西去,也就是這幾天的事。”
侍郎夫人似不忍聽到,合掌唸了句佛號,感慨道:“也是可憐人。”
她用白蛋輕揉眼眶,囈語道:“的確可憐,這世上,誰不可憐呢。”
☆、有錯誤
捲簾西風猛烈,聲聲催花謝。季青宛揉完眼眶,又同侍郎夫人閒扯了些有的沒的。侍郎夫人到底是過來人,說的每句話都富有人生哲理,只同她說了這會兒話,季青宛便覺得心裡好受上許多,不再同剛來的時候一樣,鬱鬱不樂了。
抬目瞧瞧日頭,發現時辰已不早了,季青宛起身告辭。
緊緊身上披風,她邁出侍郎府的主院,眼看著要穿過拱門,走到最後一程,身後似乎有人在喚她:“青宛,青宛!”
她微微側過身,正打算看看是誰在喚她,便見旬子溪一路小跑著過來,轉瞬間便停在她身旁,重重喘著粗氣,斷斷續續道:“青宛,你走得……走得這樣快做甚麼……等一等我。”
青年今兒個倒正常,沒穿昨夜的那件紫檀色衣衫,照舊穿他之前穿的青衫。這樣才對嘛,他根本不適合穿紫檀色,紫檀色只有蘇景那種淡泊的人才能穿出味道來。
旬子溪扶住棵長青樹,身形一如多年前瘦弱,若說哪裡變了,大概,是氣質沉澱不少,不如當年一般青澀了。季青宛挑了挑眉毛,可巧,她有事想問他,他便出現了。
抬目掃一圈,確定周圍無人偷聽,季青宛湊近旬子溪,壓低了聲音,正色道:“昨夜發生的事,你可有告訴你母親?亦或者告訴了旁人?”
旬子溪懵懂的搖搖頭:“還沒來得及告訴她,也沒告訴過旁人,等下我去看望父親的病情,順便同母親說。”
季青宛若有所思的摩挲著下巴。他沒將昨夜發生的事告訴侍郎夫人?喲,事情說到這裡,便有意思了。
抬手揪一片樹葉,橫放在眼前,季青宛別有深意道:“你父親母親感情真好,多年來如一日,讓人羨慕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