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棵樺樹被她甩在身後,腳底的落葉不停地揚起下落。
☆、剖真心
她不知她跑了多久,等到她想到蘇景,扭頭去找時,已經看不見蘇景的身影了。
就在她轉頭找蘇景的功夫,就連白色的鬼影,亦杳無蹤跡,憑空消失了一般。
不詳之感頓生,眼皮突突跳動兩下,季青宛慢慢地停下奔跑的動作,捂著胸口連連喘氣。她現在應當還在侍郎府的林子裡,因為周遭的樹木仍是樺樹,枝幹筆挺。只是她所處的位置有些不大好,左右都是茂密的樺樹,若有人從前後包抄她,她一時無法脫身。
心頭一震,季青宛認真思考了一番,她覺得,她得返回到最開始的地方,那樣蘇景若想找她,也好找些。她猛地轉過身,想逃離這片窄小的林地。才邁開第一步,手臂擺動的幅度尚小,季青宛臉上的表情突變,動作亦靜止住了。
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抵在她脖頸處,冰冰涼,拿刀子的人不知出現在幾時,從手拿刀子的穩當程度來看,是個練家子。眼角餘光一瞥,季青宛瞧見半截白色廣袖,她不動聲色的吞了吞口水,仍維持著原來的動作,不敢亂動。
她怕她一動,惹毛了拿刀子的人,對方手起刀落了結她,送她去西天喝稀粥。
儘量使聲音不顫抖,她轉了轉眼珠子,輕聲細語道:“壯士莫怕,我不是來抓你的,你這樣做,一定是有難平的怨氣罷,我可以幫你平了你的怨氣,亦或說,你可以透過我,將你的委屈道出來。”
她曾經威脅過木流火,將刀子抵在她的脖頸旁,如今被刀子威脅的人換成了她,季青宛才終於知道,這種滋味果然不好受。
裝神弄鬼的白衣人不為所動,刀子又近幾分,季青宛故作鎮定,推心置腹道:“你這樣做,你孃親在九泉之下亦不會安穩,先前你殺的白馬也好,寵物狗也好,都只是動物,眼下若你殺了我,你可就成了殺人犯了,是要判刑的!你孃親泉下有知,看到你成了殺人犯,不知該有多傷心!”
接下來的一瞬,是季青宛生命中最長的一瞬。刀子停在她的喉管處,不再往前伸,白衣人似乎在思索甚麼,又過了一會兒,白衣人忽然把刀子完全收了回去。季青宛劫後餘生的挑挑眉毛。果然,她猜對了。
侍郎府上出現鬼影,是在沈嬤嬤跳井自殺後,且府上有目擊者說,鬼影同沈嬤嬤甚為相像,她便斗膽做了個假設:興許,在侍郎府裝神弄鬼的,是沈嬤嬤的親人,譬如她的兒子或女兒。
放鬆身體,垂下僵硬的手臂,季青宛揩一把額頭上的虛汗,吁氣道:“小小年紀,做甚麼不好,非要往歪路上走。”
已經收回去的刀子又逼過來,季青宛早有準備,靈巧的避過去,丁香色的裙襬左右翻飛。
不留神踩到顆凸出的石頭,季青宛身子一軟,驀地,毫無徵兆的撞進個暖軟的懷抱裡。她怔住了,想起身,懷抱的主人卻緊緊地擁住她,不讓她起身。掙扎了幾下,發覺著實掙脫不開,季青宛微微側首,就著皎潔月光,看清了緊擁她的人穿的衣裳顏色。
是在夜晚也扎眼的紫檀色呢。除了蘇景,還有誰會穿這個不好駕馭的顏色。
唔,蘇景這是甚麼意思,當著外人的面呢,他竟毫不避諱,難道說,他也喜歡她?臉頰微微發熱,心裡頭甜得發膩,季青宛索性不再掙扎。
她無賴的窩在蘇景懷裡,有了靠山,底氣也足了,向著白衣人嘴硬道:“不就是抱怨兩句嘛,你還生氣了,年紀不大脾氣不小。”
白衣人帶了層厚面紗,只露出一雙眼睛,似乎被她說惱火了,眼中寒光一閃,舉著刀子便衝過來。想到蘇景不會武功,季青宛忙張開雙臂,牢牢護在他前面,疾聲道:“別別別,壯士且停下來,我和你鬧著玩兒的,你再動手動腳的,我可不幫你了啊!”
瘦長的手指一轉,匕首掉落在地上,白衣人沉默不語,垂下的睫毛長而彎,卷卷的,同蘇景有得一拼。良久,細細的的嗓音從面紗底下飄出來,白衣人幽咽道:“我孃親……死得冤枉,她是被人毒死的。”
季青宛登時睜圓眼睛。嘎,白衣人是女孩子?她先入為主的認為,古代思想那樣封建,會功夫的一定都是男孩子,且白衣人胸前的某個重點部位,過於平整,甚至可以用一馬平川來形容,單從形體上看,著實分辨不出她是男是女。
若在侍郎府興風作浪的人是她,那麼,她真可謂女中豪傑——一個人便能攪和的整個侍郎府都不得安生,女中豪傑這個稱呼,她當之無愧。
白衣人的幽咽聲響在耳邊,季青宛收回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