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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是季青宛穿越過璧國後睡得最踏實的一晚,她不曾做奇怪的噩夢,亦不曾被心事繚繞,一覺睡到被吵醒。興許是有蘇景在,又興許是因為旁的,她覺得前者佔的比例比較大。
顫巍巍的睜開眼,循著尖叫聲的源頭找過去,只瞧見一片華美衣角,轉瞬便消失在眼前,隱隱約約還有壓抑著的哭泣聲。
她揉著惺忪睡眼,瞥一眼同樣支起身子探看的蘇景,驚惶道:“啊啊啊?怎麼了怎麼了?剛才是誰在叫?”
青年衣衫不整,目光並未追隨哭著跑出去的人,而是若有所思的望著她,眼中有一絲迷茫,亦有一絲疑惑,猶豫道:“你……怎麼會……”
觸及他的視線,季青宛登時明瞭,連忙掀開被子,自證清白:“喏,你看,我們倆的衣裳都好好穿在身上,昨夜甚麼都沒發生,頂多是在一個被褥裡躺了一宿。若說衣衫有些凌亂嘛,和衣而睡,翻來覆去的,衣衫凌亂是正常現象。”
蘇景淡瞥她兩眼,整整衣衫,挪到床沿邊,伸腳蹬進鞋履中,似乎是信了,又問她:“我有拿繩子綁住你麼?”
攏攏頭髮,季青宛先蘇景一步跳下床榻,撇嘴道:“你這話是何意思?昨夜是你不讓我走的,可不是我自己想賴在你床上,你可以回想一下。”
她是喜歡蘇景沒錯,可再喜歡他,她也還是有自己的尊嚴的,昨夜若非掙不開蘇景的懷抱,又憂心走了之後他沒人照顧,季青宛才不會與他共榻而眠。
蘇景靜默不語,稍許,起身收拾床榻,將褶皺的毯子鋪平,又捏下來兩根長長的頭髮絲兒,不知是他的,還是季青宛的。
哭泣的人影已經跑遠,季青宛摸到書桌旁倒了兩杯水,踮腳透過窗子看了看,躊躇道:“方才離開的人影好生眼熟,衣裳配飾也華美,似乎是靜王的正妃木流火。”捧了一盞涼茶在手,偏頭衝蘇景道:“你說,她會不會誤會甚麼了?”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先是聽到了尖叫聲,尖叫聲過後,是若有若無的抽泣聲。若跑遠的人真的是木流火的話,想來,眼前的這一幕應當給了她不小的打擊。
木流火喜歡蘇景呢。親眼見到自己的心上人同旁的女子共臥一榻,給誰都得崩潰。
蘇景緩步上前,取過她手邊的另一盞涼茶,側目淡淡道:“與我何干?”
季青宛捧了盞茶,對,同他沒關係,一樣的,同她也沒關係。木流火誤會便誤會去吧,反正,蘇景不喜歡她,於蘇景心中,他們是坦坦蕩蕩的關係,不怕旁人誤會。
思及昨夜,蘇景醉糊塗時同她說的那句“我喜歡你啊。”季青宛心下有些忐忑。青年捏著茶盞目視遠方,眸子早已恢復往日的平靜,既不魅惑,也無繾綣深情。
季青宛轉面去看門外的幽幽竹叢,出聲問他:“前天救回來的那個白衣女子何時能醒過來?我已經大概猜到一些事情的真相了,眼下,還需要去問一問她,將心中的猜測落實。”
蘇景若有所思:“她中的毒並不深,殺她那人大抵心虛,箭頭也並未完全沒入她的身體。甦醒過來,左不過是這兩日的事。”
季青宛“唔”了一聲。晨風清爽,撲面時微微帶有一絲清冷,還有竹子的清淡味道。輕輕垂眼,季青宛抿唇,穩著聲兒道:“蘇景,我再很認真很認真的同你說一次,我喜歡你,不是胡鬧,是很認真的那種喜歡。”
她想,蘇景對她應當是有那麼一丟丟的喜歡的,他昨夜喝醉的時候,還喚了她的名字呢,若非不喜歡,他為何要喚她的名字?一定是因為他那未過門的夫人將他傷的太深,是以他心中有了隔閡,再遇見喜歡的人,就會裝出一副不喜歡的樣子。一定是這樣。
相比她第一次說喜歡蘇景,這一次,蘇景淡定不少,既沒碎了手中茶盞,神色也沒鬆動。蘇景出聲喚她:“季青宛。”
她抬頭,“唔?”
蘇景乾脆道:“我不喜歡你。”
她扯起嘴角,掛上一個比哭還假的笑,回問道:“為甚麼不喜歡,總要有個理由吧?”
“理由?”蘇景蓋上茶盞蓋子,沉吟不語,良久,無聲笑了:“喜歡一個人才需要理由,不喜歡一個人,不需要理由。”
季青宛喜歡蘇景所有的笑容,卻唯獨討厭他這個笑,忒刺眼。她安靜的點頭,“我懂了。”太陽漸漸從雲層後探出頭來,她似無法忍受日光照耀,遮住眼睛道:“我回去了。”
蘇景背過身,取來宣紙,鋪在書桌上,漫不經心道:“慢走。”
蘸滿墨汁的狼毫筆在紙間揮舞,繚亂如繁花過眼,一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