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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這個緣故,她下榻青雲客棧的時候特意選了間朝陽的客房。
小二不明就裡,以為碰上了冤大頭,暗自偷笑。
夜裡,依然悶熱。
青雲客棧對面的青雲酒樓生意冷淡,寬敞的大廳裡只稀稀疏疏地坐著三四桌客人。
二樓,樓梯旁的一間雅室裡,李掌櫃愁眉苦臉地看著盈利不斷縮水的帳本,擺在桌邊降溫的那盆冰塊似乎並不能減輕他的煩悶。
忽然,一個身穿白棉寬衫的少年敲門進來,一臉興奮地說:“爹,我剛發現了一樣好酒,你快下樓嚐嚐!”
李掌櫃抬起頭,不急不緩地道:“哦?比冰古釀更好?”
兩個月前,鎮東的千里酒館重新開張,同時推出了六種新酒,其中五種皆是從郅高國引進的名酒,最後一種則是改進後的迢迢酒。而上個月底新出的冰古釀清爽沁香,滋味更是妙不可言,連他自己喝了都不禁贊絕。
如今的千里酒館日日滿座,幾乎將青雲酒樓的老顧客都搶走了!氣得東家今個兒發下狠話,非要好好教訓一下那個姓蘇的傢伙不可……
和氣生財啊,李掌櫃曉得東家的脾氣,不敢多勸,只好催促酒坊裡的師傅儘快研究出新品,自己則坐在這裡,絞盡腦汁地想著吸引客人的新點子。
“總之不比冰古釀差。”少年一邊說,一邊拉起李掌櫃,“而且是位姑娘調出來的,外頭可沒得賣!”
聽他這麼一說,李掌櫃終於來了點興趣,微笑道:“好吧,爹這就下去瞧瞧。”
五香漿
若非在胭脂崖上遇伏,按著計劃,顏初靜早就盤下千里酒館了。無奈事過境遷,在未查出元兇之前,無論如何,她也不宜再拋頭露面。
兇手未對小芝下手,一來可能是認為她墜下深崖,必定難逃一死,小芝只是個小丫鬟,無關緊要,自然不值得他們再動手清除;二來也可能是留著小芝作餌,引她自投羅網。只不過,既然先前她能從自家宅院裡安然出來,說明這第二個猜測的可能性不大。
原本,她從江府帶出來的銀票是足夠她和小桃小芝安安穩穩地過完下半輩子的。可如今,不管是為了給小桃報仇,還是為了自保,她修煉了蜜意經,日後免不了要買靈器防身,還要準備一些培本固元、清心定神的丹藥以助修煉。這些東西,她目前雖不知價位,更不知從何處購買,但也自知僅憑餘下的身家怕是還不及其價的零頭。
坐吃山空不可為,劫富濟貧亦非長久之計。
這些天,她易妝改名,住在青雲客棧裡,聽聞對面的青雲酒樓生意漸淡,而那重新開張的千里酒館卻是日進斗金,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最終選擇了青雲酒樓作為自己積累財富的起點。
為此,她特意買了一套煉藥的簡易器具,又從幾家藥堂裡分別買了許多藥材,加上先前從胭脂谷裡採集的幾樣新鮮草藥,回到牛角山,尋了一處偏僻之地,就地試煉五香漿。
這五香漿的方子是她根據顏疊吉遺留下的羊皮藥經裡的一個藥方,結合自己過去的調酒知識,改編而成的。
失敗了再試驗,試驗成功了再改良,如此反覆多遍,六天之後,她才收起滿意之作,回到離江鎮,再次住進青雲客棧。
這天傍晚,她早早沐浴更衣,化了個略顯嫵媚的淡妝,然後帶上一小瓶提煉好的五香漿,來到青雲酒樓。
酒菜上桌時,她取出小瓶,當著小二的面,開啟壺蓋,倒了幾滴五香漿入壺。
漿融酒,生寒香。
澄黃色的酒液在幾息間化成了清透冰澈的水綠色。
小二目瞪口呆。
顏初靜要的便是這般效果,正欲開口求見掌櫃,不想天也助她,一個白衫少年聞香而來,明朗眉目,絲毫不掩驚喜之色:“好清涼的酒味!小子李合洵,不知姑娘方才放了什麼進酒裡?竟有這等香味……”
聽他自報姓名,顏初靜心中一動,也不說話,直接倒了杯放到他面前。
李合洵連忙道謝,舉杯一飲,但覺一口清醇化作萬千冰絲,順喉而下,流散至臟腑四肢,沁得一身涼暢,說不盡的痛快,當下大讚好酒,拱手向她一揖:“請姑娘稍等片刻。”接著,蹬蹬蹬地快步走上二樓。
不一會,只見他與一個五十出頭,身著松灰寬袖長衫,濃眉短鬚的老人一同下樓。顏初靜不曾見過李掌櫃,只是隱隱猜到他的身份,待他二人走近,便起身微微行了一禮。
“不必多禮。”李掌櫃伸手虛扶,笑道,“小老方才聽犬子說姑娘以南井冬調出新味,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