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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袍男子微一蹙眉,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聽到有人正朝前院疾奔而來。未幾,便見一個灰衣漢子面帶喜色,向他報來了好訊息。
“稟少宗主,五斐找著顏夫人了!”
“在哪?!”
灰衣漢子回道:“後花園。”
青袍男子鬆了鬆眉頭,握劍起身,道:“帶路吧。”
轉過幾曲迴廊,穿過數道庭門,遙見碧池浮霧,霧中小橋橫架,橋上人影纖纖,款款而行。青袍男子不由加快了腳步,跟隨在他身後的幾個漢子卻緩下步伐,最終停於三丈外。
“小靜……”眼見那人神色有些恍惚,青袍男子幾步上前,仔細打量了她一下,方沉聲道,“怎麼回事,臉色這般難看?”
說著,抬手摸了摸她那略顯蒼白的臉頰。
曦光漸亮,男子眸中的憂色清晰可見,帶著一絲責備之意。
顏初靜心頭微動,淺淺一笑:“沒事,只是覺得困了,你怎麼來了?”
“好端端的,你來這做什麼?這府裡剛剛出了人命不久,你明明曉得裡頭不乾不淨,還摸黑闖進來,要做什麼?萬一碰上了那些髒東西,如何是好!”他不答反問,語氣越來越重,恨不得將她的腦袋瓜子掰開來,瞧瞧裡面究竟裝著啥。
俗話說得好,打是情,罵是愛。感覺蕭瀲之這訓人的架勢頗像二哥的風格,她鼻子一酸,一時心有所觸,對他的好感不禁深了幾分。安安靜靜地聽他說完,才半真半假地解釋道:“不是說有云泉寺的法師來做法事麼,我可是真見著了,果真有兩下子……”
兩人邊說邊走。
出了魯府,天色已大白。回到客棧後,顏初靜只喝了些水,早點也不吃,略微洗漱,便倒到床上補眠。
這一睡,竟睡至申時才悠悠醒來,但覺飢腸轆轆。
梳洗完畢,換了一襲深柳色的夏衣。
開門。
“蕭公子在麼?”
站在隔壁門前的灰衣劍衛輕聲回道:“少宗主未醒。”
她愣了愣,原道自己已是睡過了頭,沒想到蕭瀲之的睡功更勝一籌。於是微微一笑,轉身下樓吃飯。
一樓大廳裡冷冷清清的,除了掌櫃與兩名夥計,竟連半桌客人亦無。
門外日光如熾,曬得路人汗流浹背。
懶得出去,她隨意挑了張靠牆的桌子坐下,點了一湯一素,就著一碗白米飯,慢慢地吃了個七八分飽。
飯後,顏初靜上樓回房,背對一窗豔陽,席地而坐,閉目凝神,吸取至陽之氣。未料,過了整整一刻鐘,仍靜不下心來,只好起身作罷。
想起早上,連尊臨別前拋來的那物,她開啟貼身荷包,取出來看。
那是一塊質地極好的圓形紫玉佩,一寸寬,半寸厚,正面鐫刻著一朵栩栩如生的七瓣花,反面有兩個飄若浮雲,矯若驚龍的字。
左看右看,著實猜不出其意,更想不起這是何種文體。
最讓人頭疼的的是,連尊既沒說送她,又未提及此物有何用處,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拿回去還他。算算時間,離起程還有六個半時辰,倒也不急。
打定好主意,她便收起玉佩,眼見日漸西斜,餘暉轉紅,忍不住又坐回窗邊,凝神吸氣。
日薄西山,晚霞揮盡最後一絲絢爛,消散於天際,無聲無息。
暮靄漸蒼茫。
客棧門前的兩盞大風燈已亮起橘紅色的光芒,前來投宿或打尖的旅客愈來愈多,人來人往,甚是熱鬧,幾個夥計引客牽馬,端茶上菜,忙得幾乎腳不沾地。
忽然,一個腰懸長劍的灰衣漢子左手提著藥箱,右手攙著一個身穿土黃色坐堂大夫服的老人,從門外一陣風似地衝進客棧,幾息之間,便消失在二樓樓梯口。大廳裡,有那麼兩三個心明眼快的江湖老手,見此情形,不由得暗自嘀咕:好俊的輕功!
三樓。
天字號十六牌客房。
年逾知命的老大夫來到梨木架子床邊,緩了幾口氣,開始望聞問切。
躺在床上的男子雙目緊閉,面色煞白且隱隱泛青,唇微乾裂,色呈灰青,露在被外的手腕冰冷如石,竟似死物一般。
老大夫把完了脈,皺著眉頭,搖首嘆道:“貴公子脈象紊亂,手足厥逆,乃邪風入體之症。手背上的傷口,雖敷了上好的金創散,卻未能盡除寒毒,以致毒氣攻及心脈,危也,危也,藥不至焉!請恕老夫學淺,實無回天之力。”
站在房中的兩個灰衣漢子面面相覷。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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