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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家裡大事小事交給這個有能力有見識的女人打理,碰都不敢碰她一根指頭。結果如今老到要病死了,忽然偏執病發作,病床前一日見不到祖母都不安心,恨不得把她帶入地下。
更有一種不能對人言的,他老懷疑祖母有個什麼小情人,或者就算現在沒有小情人,以後也會包戲子養小白臉,因此言行之中帶一種醋味兒,有時候還對祖母動手動腳的。
從小官員女兒到下大獄的落難小姐,再到明府主母,現在是伯爵府掌權人、一等誥命夫人,這樣傳奇的一生,這樣的一個人,也有許許多多不能言說的苦楚。
這世界上,有真正聰明而快樂的人嗎?。
想一想的,我原諒了祖母擅自翻動我信件、檢視我衣物、詢問我丫鬟的行為。其實說起來,她才更像我這一輩子的母親,如今十三歲的兒子有戀愛的跡象,母親會不安是一定的事。
忍不住笑了,方才祖母說起娶親之事,我說不娶,只怕她大大鬆了口氣吧。
人間的種種感情都總是會有其難堪的一面的,不止愛情。
不識
明徽篇第六十九章。
三生石上舊精魂,吟風賞月莫要論。慚愧情人遠相訪,此身雖異性長存。
我和曼沁羅在雍正十三年的夏天逛遍了北京城。
對這個城市,我總有一種永志難忘的、惆悵而又溫情的思念。雖然就在這裡,雖然從未離開,雖然每天都看到它身上發生的種種醜惡或者光鮮,但它總像我的精神家園似的,一直一直懸浮在心裡牽念的某個角落。
就算是在我們的時代,去美國不需要簽證,到香港臺灣更是坐言起行,總在抱怨北京氣候太乾交通太堵居民太規矩無趣,但誰都離不開這古老祥和又衝突激烈的城市。
到四合院裡聽彈詞,在琉璃巷淘古董舊書,去香山看楓葉,爬八達嶺看長城,到天壇後園子裡去看,我和她手牽手,滿懷熱忱,既不孤單也不喧鬧地渡過一整個炎熱的夏天。
熱到總有些頭昏目眩。身子輕飄飄,踩不到塵灰地面。
這場感情也和這個匆匆而來的夏天似的,那麼像一場熱病。
她拿著冰糖葫蘆在茶坊裡吃,慢悠悠聽著京韻大鼓,桌上還有涼果炸糕和驢打滾。每次目光相對,她總會給我一個笑容。
逛遍北京城,也沒有了西單王府井,沒有鳥巢水立方或者金融街,但是有心愛的人在,這個世界是如此美好。人一輩子,總要喜歡上一個人,才發現生之短暫,生之歡樂,像是怎麼活也活不夠似的。
只是一旦情感起了波折,又恨不得立時與這個世界永別不再見。
她問我:“你但不擔心宣貴妃?”。
我點頭,憂慮浮上來,大變在即,我只知道史書上的結果,不知其中過程。雖然明蓴姐姐最後一定會和元和皇帝幸福快樂地在一起,可是這其中到底經歷過什麼波瀾折磨?。
我忍不住向她打探:“最近可見過太子殿下?他這麼拖著一直不成親,也確實奇怪。”
曼沁羅彎起眼睛笑:“他和你一樣挑剔,有什麼辦法。”。
我窘,反問她:“你呢?你挑不挑剔?”。
“我最不挑。要是我喜歡一個人,既不要她俊秀英銳,也不要她體貼溫柔,更不需要什麼成王拜相,只要她尊重老人小孩,除了消耗外還懂得創造,乾脆利落不瑣碎即可。”
我困惑地說:“這要求好似街上任何一個人都可以達到。”。
她說:“慢,還有一條,要我喜歡她。此外,她要非常非常、極其極其喜歡我。”
我笑了:“這確實難得。”。
噫,那時候只覺得她頑皮可愛,喜歡之餘又總是擔心她受傷,故而夜夜牽念時時擔憂。怎麼會想到,這樣的人連感情的事都那麼嬉鬧隨意。
或者他是灑脫的,只留我終身遺恨。
走出門去的時候,我緊緊牽她的手,生怕被人衝散,忽然一轉頭不見了人,趕緊叫:“曼沁羅,曼沁羅。”。
她笑盈盈的從一方攤鋪前轉過頭來,臉上戴上一隻呂洞賓的面具。
忽然有人拍我的肩膀:“明徽!”。
一看,是周澹寧,京城中三千戶世家中的一家嫡出公子,以前一起在寶貝勒府上認得。我說:“周兄,好久不見啊。”。
他說:“你方才叫什麼?曼沁羅?”。
我莫名:“是啊,怎麼了?”。
他嘆息說:“我聽人說你給一名妖女迷倒,沒想到竟然是真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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