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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去跟戶部和工部的人請教過一些問題,大家都對他出乎意料的耐心和友好,也不知是不是藺程打過招呼了。要是此人能這麼周到,這麼手眼通天,那就更可怕了啊!
壽宴那日正是她休沐,她在家裡愁腸百結,想不去,又不願讓江錦衡誤以為自己不識抬舉,想去吧,又不知送什麼禮。磨蹭到了傍晚時分,才梳洗穿衣,寫了賀帖,匆匆跑到花市,挑了盆體面的龜背竹,抱著往江府去了。
江府離東四牌樓不遠,才走到東單,就陸陸續續看到有祝壽的人馬朝北邊趕去。她抱著盆死重的竹子,實在搬不動了就在放路邊歇著,這時一輛馬車停在他身邊,簾子撩開,藺程那張她最怕見到的臉就出現在眼前。
藺程叫她上車,她搬起竹子就往車上爬,藺程的眉頭皺得要擰斷了,喊車伕幫忙把花盆放好。沒了竹子擋住臉,又在馬車那麼窄小的空間裡,連他薰的什麼香都聞得見,坐在藺程對面的餘慶元感覺自己快要嚇死了,比起此刻的折磨,得罪江錦衡又算什麼!藺程看她手指頭都磨紅了,皺了皺眉頭,責怪的話剛想出口,又瞧見她一副噤若寒蟬的樣子,竟生生憋了回去,只故意不和她說話,別有一種惡趣味的快感。
還好江府很快就到了,餘慶元跳下車的速度連自己的都覺得過分快,馬車還沒停穩,她眼看又要啃土,還是藺程一把撈住了她。夏天穿的衣服少,他手上的體溫和她的胳膊只隔薄薄一層布料,餘慶元心都快跳出腔子,生怕被他發現自己的手感不像男人。好在那接觸只持續了數秒,藺程就鬆開了,幾乎是嫌棄的看了她一眼,就邁步進門。藺程連忙又自己抱住竹子,緊跟著邁過了江府的門檻。
江府的下人只知道是太傅來了,並沒有通傳餘慶元的名字,見她抱著個花盆亦步亦趨,還以為他是藺程的僕從,直至走進廳堂,站在門口迎客的江錦衡才把她認出來。江錦衡一見她的樣子就笑出聲來,迅速的和藺程打了個招呼,走上前要接她手裡的花盆。她抱著不敢撒手,嘴裡提醒著說這東西可重,江錦衡樂不可支,一用力就搶了過來,差人拿到後面去放好了。藺程看著他們爭搶花盆的一幕,自己都覺得今天皺眉皺得太多太重,連累著腦門都疼,於是一甩袖子,往正廳給江閣老拜壽去了。
江錦衡樂呵呵的領餘慶元跟同科受邀的劉琦、魏忠和陳正荃等人打了招呼,就把她拉到一邊說話。
“賢弟怎麼跟那個冷麵大人一起來了?”江錦衡指指正廳。
“路上遇見的。”餘慶元苦著臉,一想到藺程走到後面去之前那張臉,就打了個哆嗦。
“我說呢,還納悶你怎麼跟他相熟了。”江錦衡顯見是覺得他們已經很熟了,非常自然的以你我相稱,臉上擺出一副“我知道他八卦”的表情,像是在等餘慶元發問。
餘慶元覺得自己被唬得連八卦的膽子都沒有了,只唯唯諾諾的說:“不熟,只說過兩次話。”
江錦衡愈發偷笑的厲害,一張俊臉湊到餘慶元面前,小聲說:“這位大人有勤政賢明的美名,還是出了名的冷面冷心,城府深不可測,但你知道關於他最有名的傳言是什麼嗎?”
“不……不知道……”雖然不是第一次跟江錦衡背後說人,但這次說的人太可怕,她心裡七上八下的不踏實。
“斷袖!”江錦衡丟擲重磅炸彈,等著看她反應。
“什……什麼?”餘慶元睜大眼睛看著江錦衡的臉,想瞧出開玩笑的端倪,江錦衡依舊嬉皮笑臉,但並沒有玩笑得逞的惡意。雖然心裡還是毛毛的,可她覺得這八卦也太勁爆了,實在不能不多問幾句。
“這不能夠吧,這種事情怎麼知道的呢?”
“所以說是傳言嘛,沒證實的。但這位大人年近而立了還未成親,說是二十歲上未過門的妻子去世了,之後一直用公務繁忙的理由推拒上門提親的人。家裡的兩個侍妾也一直未有喜訊,都說是擺設吶。”
餘慶元看著江錦衡好端端一個翩翩佳公子,說起這種事情來活脫脫一個老媽子樣,就覺得腦仁疼,她板了板臉,儘量嚴肅的說道:“這種傳言盡是捕風捉影了,人家家裡還有侍妾呢就說人家是斷袖,你們又不知道他跟誰斷的!”
說完這話,餘慶元覺得江錦衡的表情變得更加猥瑣了。他又把聲音壓低了些,靠近餘慶元說:“所以我見到餘賢弟跟他一同前來,覺得格外詫異啊。”
餘慶元只覺得背後一陣惡寒,後退了兩步,覺得自己不僅長相被完爆,整個人的品位和智商都被面前的人拉低了,務必要保持點兒距離才行。
“江公子不要亂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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