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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我一邊為哈丹檢查懷中的彎刀,一邊問:“旗語你都記住了麼?”
“你問了許多遍了,”哈丹笑道,“我記得牢牢的,放心吧。”
“旗語的意思,世上就咱倆知道,你一定要好好記在心裡,戰場上聽我旗語行事。”
“嗯。”哈丹點點頭。
他這麼乖,我心裡頭軟的什麼似的,忍不住握緊彎刀的刀柄,長長呼吸:“我本想再找軍醫問問你的傷勢,後來想想,實在不必。就算他說你不宜上戰場又如何,生死攸關,我能不叫你打這場仗嗎?”
哈丹輕輕順了順我的頭髮。
“阿哥,”我從懷中拿出兩枚平安扣,一枚系在哈丹腰間,一枚系在我的腰帶之上,“這是離開草原那日先知給我的,一枚平安,一枚如意。平安給你,如意我自己留著,願你平安,願我如意。”
“十一……”哈丹忽然抓住我的手。
我抬起頭,深深凝望著他。
“自你我相識那天起,你就一直護著我。我知道我欠了你的,我一直想為你做些什麼,好還你的恩情,卻始終未能如願。”
“你不願欠我的麼?”
“若是別人,還不上,我肯定是不願意的。可是你……我如今想通了,反正欠你的那麼多,債多了不愁,欠些就欠些吧。”
我笑著,靠進哈丹懷中。
清晨,勁風獵獵,兩軍對峙。
我站在高處,俯瞰下的兩軍軍容整肅,劍拔弩張。我方士兵以戚長纓為主將,魏鐸為輔,身後將士皆著墨色甲冑,列陣之勢如黑雲壓城;敵方將士則盡著褐色甲冑,長槍長刀弓箭盾牌,武器齊備,不愧名將治下的威武之師。
而立在敵軍陣前那人,我看不清他的面孔,卻知道那定是他。
高頭大馬,銀甲白袍,手中一杆長戈無人可敵,一如當年熊熊戰火中策馬奔來,帶我遠離危險的模樣。
衛明,許久不見了。
敵我雙方皆知此為決戰,一戰定勝負,故而兩方主將都極其謹慎。對峙半晌,我方突然吹起號角,率先發起衝鋒,同時衛明身側令旗揮動,敵方迎戰。戰場上轟隆作響,廝殺聲馬蹄聲兵器交戈聲響成一片,眨眼間雙方便交手一回合,而後衛明一聲令下,只見敵方迅速分兵,擺出九轉連環陣!
我方早有準備,在對方起陣之時,魏鐸與戚長纓分兵入兩翼,哈丹所率之兩千人深入陣中,為敵方騎兵層層包圍。九轉連環陣的道理說到底是消耗敵方戰力,全陣共有九個方陣,騎兵為主,位於陣中,步兵為輔,位於陣外,每個方陣所有的騎兵與步兵之數不同,方陣間據陰陽五行八卦之術隨時變換方位與敵方對戰,便可達到己方人數、體力消耗最小,而對方則陷入拉鋸戰與消耗戰,以至失敗的境地。
那九個方陣內外皆可迎敵,外圍與魏鐸與戚長纓所率兩翼作戰,內圍,既最精銳的騎兵則在衛明的率領下正面迎敵哈丹所率兩千人。兩人當年曾在京中有過一戰,彼時我偏心衛明,判二人打成平手,但是非成敗在人心,衛明是慘敗給哈丹。今日哈丹武功精進,手持一柄彎刀當世難逢敵手,衛明也是有備而來,更請出他多年未能飲血的長戈,兩人初一碰面便纏鬥一番,鬥了個難解難分,眼見衛明長戈襲至哈丹下頜,哈丹使出精湛騎術,身子一矮堪堪與馬背平行,驚險躲過,九轉連環陣第一次陣法大變,兩人交錯開去。
這陣法我自殷燕寧處習來,但殷燕寧畢竟沒上過戰場,我倆紙上談兵,他擺陣不如衛明精到,我仗哈丹武藝高強,所以當日溫泉山莊方能破他的九轉連環陣。可是在這戰場之上瞬息萬變,面對以九轉連環陣成名的衛明,我卻深深感到力不從心。對方第一次變陣之後,戰場上已滿是屍體,其中以墨色軍服者居多,敵方竟看不出什麼消耗。我止不住心急,握著馬韁的手也浸透了汗。哈丹與衛明很快便第二次交鋒,兩人第一次正面相遇極有保留,想來也料到對方這些年來必有精進,所以只是小心翼翼地彼此試探,第二次探出虛實,衛明長戈不再留情,哈丹彎刀也迎頭而上。雙方皆為武學大家,戰場經驗又都十分豐富,若說京城擂臺上雙方還只為分個勝負,此時便是以命相搏。
衛明自成名之日起,這杆長戈就一直伴他左右,此時騎在馬上,長戈揮舞,直叫身側三丈未有一人敢靠近。他以兵器之利頻頻長挑哈丹,鋒利尖刃數次送抵哈丹咽喉,若不是哈丹武功卓絕,只怕早被他挑落馬下,刺了個腸穿肚爛。哈丹早知衛明的武器為長戈,戰前戚長纓與魏鐸曾輪番力薦他換個武器,哪怕使一杆銀槍也好,可哈丹不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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