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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節的臨近,各州府及藩鎮的賀禮,陸陸續續地送到京城。這些賀禮,大多沒有太大奇異之處,在今上眼裡只是平常,也不會特意送到今上面前過目,最多就是將禮單往今上面前一擺,至於那些賀禮,都是直接入庫房。
幾位皇子,送上的賀禮,也大多中規中矩,大多討個吉利的口彩,湊個雙,以求完全,不要出錯。
但也有別出心裁的,今上看著在他面前一字排開的七副老花眼鏡,不知怒從何來。
要說這老花眼鏡還真是今上急需的,可今上卻像是被人扒掉了衣服,讓人看到了裡子。
今上眼前泛花,看了一圈在他周圍伺候的人,想著是誰將他眼花的事情說了出去。
“這老八可真是孝順,真對得起他的封號。”
今上的八皇子,封號忠孝親王。
能在今上跟前伺候的,誰不是人精。今上隨便呼吸一聲,這些人精都會揣摩上一番。
這句話聽到耳朵裡,人精們品著味兒,便知道要不好。一個個縮著身子,恨不得變成個芝麻點,不在今上的眼睛裡。
“就這些都給我扔了!”今上捏著拳,刻意壓制著怒氣。
可是在這壓抑下的平靜,最易讓人產生恐懼。
‘這一個個,都是在提醒朕,朕已經老了是不是?該退位讓賢了?’
“嘭藥妻鎮宅!”今上一拳擊在桌上,讓那七副做工精美的眼鏡一跳,移了位。
戴權不在跟前伺候,一位小中人上前,小心翼翼地要將那些眼鏡拿走。可不知怎麼的,居然絆倒了前面的衣襬,踉蹌一下,將手中托盤上的眼鏡,全摔了出去,有些摔碎了。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也不用今上開口,便有別的太監出來,將這呱噪之人拖了下去。
“孫懷……”
原本侍立在一旁的孫懷,正對著今上,彎腰行禮道:“奴婢在。”
“將我身邊的人都梳理一遍,我倒要看看,是誰有著背主的心。”今上低沉道。
“奴婢遵旨……”
領了口諭的孫懷,卻在暗暗為難,這可真是份苦差事。能在今上身邊露臉的,又哪個是簡單地了的,要是能查出來還好,可要是查不出,他不僅是把今上跟前的人都得罪了,還要落個辦事不利。
等著今上去一旁的臥房休息,下人便開始收拾這地上的狼藉。
看著地上的眼鏡殘骸,就能知道,這份賀禮,那忠孝親王是絕對用了心的。因為不知道今上的老花的度數,他特意打了七副,鏡片都是拿透明的水晶磨成的,一絲雜色都沒有。這眼鏡框也是各有千秋,象牙的、玉的、玳瑁的……只可惜,這在精美的東西,只要今上不喜歡,那就跟塵土無異。
孫懷領了旨,便讓手下去查,也不知是別人做事不小心,還是他走運,居然沒多久就查了出來。
而且這問題居然不是出在御書房之內,這將訊息賣出去的人,只是透過一些微小的細節,只計算了,這段時期御書房蠟燭的消耗比以往多,從而推斷出今上得了老花。
孫懷不得不說這人是個人才,只可惜犯了忌諱,不能留。
至於那忠孝親王會怎樣,那就全看今上是個什麼意思。
今上若是厭棄了一個人,自然不必掩藏,先是在朝堂上罵了這八王不孝,接著又將八王勸禁起來。
還不等其他皇子,或真心或假意地跪下求情,一樁窺視宮闈的罪名,就落到了八王頭上。
那些個皇子,立刻擀直了膝蓋,不敢彎一點兒。自廢太子事發,今上就及其忌諱這些,這八王是在上趕著找死。
朝堂之上,八王直接被罵癱在地,一蹶不振,回王府之後時常鬱郁,很是心傷。
這後宮之內,八王的生母也不好受,連帶著被責罵,差點沒當著傳口諭的太監面前就厥過去,而後便害了病,一直不見好。
一些知道內情的皇子,趕忙開始檢視送上去的壽禮禮單,看看有什麼犯忌諱的東西,接著又幸災樂禍地看著八王失勢。
鬱偆拿著個熨斗,配合著其他宮女,一道熨著淑妃在晚宴時要穿的禮服。熨過之後,還得放在熏籠上燻上一燻,沾點兒香味。
淑妃摸著鬢間,笑道:“不過是上了歲數了,這都有白頭髮了。”
給淑妃梳頭的宮女一驚,忙道:“求娘娘恕罪,不如我拿些染頭的汁子,給娘娘……”
“老了便是老了,就算再怎麼欺騙別人的眼睛,也不能騙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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