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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翛寧一時有些疑惑,事情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要嚴重,可他一向不善於表達,特別是對著陸秉文的時候,這麼久以來,只要是和陸秉文的爭辯穆翛寧從未贏過。他最終還是把陸秉文推下了深淵:“要是想發牢騷的話,你找錯物件了,我現在沒空搭理你。”
。
見陸秉文不回話,穆翛寧嘆了一口氣,扔下一句“走了,”便轉身離去。忽視了陸秉文的形容死灰。
樹林裡很靜,只有穆翛寧冗重的鎧甲隨著他的步子,發出金屬碰撞的冷音,他踩枯枝腐葉的婆娑聲,偶爾遠處的飛鳥聲,再無其他。一切狀況之外的聲音都變得尖銳刺耳起來。
穆翛寧在聽見水面傳來短促的悶響時止住了腳步,立即轉身過去,發現方才在亭中人已不見了蹤影,心頓時涼下去大半截。
“秉文!!” 咆哮一般的怒吼,在他跑至岸邊的時候,卻只看見了一圈一圈向外淡開的漣漪。
不要。穆翛寧祈禱著。
沒有任何多餘的考慮,甚至未來得及脫下身上的鎧甲,穆翛寧便竄身一頭猛扎進水裡,激起層層水花。
初春的河水依舊泛著涼意,白翟河的河水雖不湍急,但卻深不見底,穆翛寧四下望去,根本沒有陸秉文的身影,每一個動作都像是在祈求一般,可在昏暗的河水中摸索了許久,依舊沒有陸秉文的蹤跡。
穆翛寧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害怕,每一刻得希望都在被絕望所吞噬。你在哪,在哪。心裡無數遍的呼喊著,卻無法得到那人的回應。穆翛寧現在是真的開始後悔了,後悔對陸秉文的苛責與無情。像是被人在心口最薄弱的地方重重的擊了一拳,外表看不出異端,裡邊卻開始潰爛。
直到雙手抱住了一個纖弱的身體,彷彿得到了救贖。
穆翛寧才意識到自己的鎧甲是多大的束縛,幾次想把陸秉文送上岸,卻被冷重的鎧甲拖拽著使不上力氣。順水漂流的許久,兩人才停在一處淺礁上。
陸秉文此時已經昏迷不醒,穆翛寧跪在他的身邊,一下又一下的按壓著他的胸口,從未停止過祈禱。
連著幾聲孱弱的咳嗽,陸秉文終於恢復了神志。好像獲救的人是自己一般,穆翛寧欣喜若狂,連忙將陸秉文攬在懷裡,生怕又會失去他。
“為什麼,你怎麼這麼傻?”責備的話語裡不乏關切與溫柔,與方才的穆翛寧判若兩人。
“你不該救我的。”陸秉文勉強的說道,羸弱的語氣裡還有深不見底的絕望。
“你在瞎說什麼!”穆翛寧的語調又開始激烈起來,卻又滿是心疼,陸秉文這次觸及到了他內心最柔軟的部分。
“因為。因為。。。。。。”
山川飛鳥,青煙流水,萬物生長,一切都有條不紊。
穆翛寧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陸秉文,“你。你說什麼?!”
“梅殘玉靨香猶在,柳破金梢眼未開。東風和氣滿樓臺。桃杏拆,宜唱喜春來。”開春時節,古人一首《春宴》,對於柳嚲鶯嬌杏雨梨雲,一片欣欣向榮之景的錦綸城來說,再貼切不過。
在早春南風輕撫的日子裡,錦綸城也將迎來一大喜事。至少……在半個月以前,人們是這樣期待的,寒桓兩家,也是這般期待的……
眼看三月十五將至,便是國公家世子與桓侍郎之女的大婚之日,這個訊息早在上元節夜時便傳得沸沸揚揚,可如今婚期將至,聲勢卻漸漸小了下來……
這便怪不得好聽閒事的人們,開始胡亂猜測了。
……
“聽說……那寒國公之子,寒濜,逃婚了?”
“逃婚?這……這,這不可能吧?”
“怎麼不可能?你看,今兒個已經是三月十二了,那寒公子,可還沒找到呢!”
“啊?寒公子不見了?”
“可不是嘛!早不見了!好像……寒桓兩家的人,找了得有七八日了罷!”
“還有這等事!?”
“那是!不過也是,那寒國公之子,生得那般俊俏,驚為天人,且才華橫溢,能文能武,比寒國公,那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天下啊,怕是找不出比寒公子更優秀的人才了!依我看吶……定是那寒公子看不上桓筱兒……或是……”
……
“那些人還說了什麼?繼續說啊!”
“小……小姐……”丫鬟戰戰兢兢地,想來是什麼難聽的話,不敢再說下去,“不……不過是些閒人亂嚼舌根,小姐不必……不必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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