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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掙扎——
是放下,亦是拿起,而二者,皆需要莫大的勇氣。
“進來吧,外面天冷。”
雖說是強顏歡笑,可寒濜能懂,若要他再一次狠心拒絕,他確是做不到了。既然故意迴避,便索性依了雪迎風的意思,寒濜將雪迎風引進門來,回身去添了兩塊炭火。
兩人在矮几兩面坐下,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起來,一如往常,好像什麼事都未曾發生過。
“今日便不出去了,我們就在屋子裡待著,你陪我說說話,好不好?”
“你想做什麼,我都依你。”寒濜笑得溫柔,可給人感覺有幾分蒼白無力。他自然也明白雪迎風這麼說的原因,無非是為自己的身體考慮,只不過……不願提及罷了……
木鈴兒受雪迎風之託,竭盡全力為寒濜醫治,可她能力有限,所做的努力不過都只拖延之法,但偏偏在這種關鍵時期,卻不見伯庸的蹤影。錦綸裡裡外外找遍了,淄郢也去過了,如今只得像無頭蒼蠅一般四處尋覓,可仍舊沒有伯庸的下落。
……
“他的時間所剩無幾,若再找不到師父,他最多還能撐半個月……”
每天,每時每刻,木鈴兒的話總是在雪迎風腦海盤旋,糾纏,使得他心神不寧,與寒濜說話時常常心不在焉。
“迎風,迎風?”
“嗯?”雪迎風回過神來,手中的松枝一抖。
“你看。”
順著寒濜示意的方向一看,小火爐中的茶水翻湧,已經過了第三沸,看來,是不大好喝了。
可寒濜好似沒當回事,不緊不慢地舀了一碗茶,細細品味起來。明知水過三沸,味不好,雪迎風有些過意不去,勸寒濜別喝呢,他卻一個勁兒地稱讚,說是自己煮的茶,怎麼樣都好喝……
一時的輕鬆過後,木鈴兒猶如冤魂般的話語又纏上了雪迎風,神色落寞下去,便被寒濜察覺,他以為雪迎風這般下去,估計得患上鬱結。於是想找些其他事情聊,來轉移雪迎風的注意力,可沒說上幾句,卻被突然打斷——
“小濜,你還記得上次你要我離開,我對你說的話麼?”
“記得。”
“那時,我要你與我一起遠走高飛,你還說我傻……”雪迎風一邊說著,回憶起來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那……現在呢?我再問你一次……你願意嗎?”
短短几日,霜白已經侵染了頭髮大半的墨色,雪迎風開始有些慌亂,再也無法像之前那般裝作視而不見……他真的害怕,害怕來不及,害怕自己留不住他了……
……
你不知道,我最怕的,便是你。既然你已知曉真相,我又有何所畏懼?功名利祿皆可拋,惟願同心結連理。不論天涯海角,或是歸隱山林,我只想與你攜手同行……
“你想去哪兒,我便陪你去哪兒,我會緊緊抓住你的,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放開……”
從前對他承諾永遠,怕是無法實現了。寒濜討厭這樣言而無信的自己,卻又只能接受。
“不會有最後一刻,不會有的……”雪迎風起身繞到寒濜身後,雙手繞過他肩上,緊緊依靠著,凝結的時間裡,唯有小火爐中散發著騰騰熱氣……
作者有話說
☆、第97章 終章後篇
北風捲地,百草枯折,未若寒絮因風起,閬苑花徑葳蕤昔。連日大雪,洞仙山宛如瓊臺。悽悽歲暮,翳翳光景。殘雁在雪地裡掙扎了許久,漸漸沒了動靜,已經這個時節,不只是被同伴丟下了,還是一時貪玩,失了歸途的方向。
煎藥的石爐,不時發出草木噼啪的響聲,屋子裡添置了許多炭火,隔絕了寒意的侵襲。雪迎風透過窗,視線朦朧,卻定眼看了許久,最後還是披上大衣,出了門。每一步都在雪裡陷得很深,當雪迎風將殘喘的歸雁帶回來的時候,他的鞋襪已經溼透了。
雪迎風拂去了它身上的積雪,放在炭火旁。晚鐘悠悠而至,無盡而沉鬱,又隨著暮色逝遠。雪迎風伴著鐘聲祈禱,朝參暮禮,捻土焚香,虔誠得宛如前世的信徒。
鐘聲散後,雪迎風取了藥,晾了一刻後又試了試溫度,雙手捧著陶碗向床邊走去。寒濜放下手中的書箋,溫和而又安寧,看著雪迎風一步步走來。
雪迎風認真的喂著藥,寒濜的雙眼卻直至未曾從雪迎風身上移開。他似乎已經接受了一切,現在和雪迎風所度過的每一刻,都如同上天垂憐,斗轉星移,白駒過隙。在古佛青燈旁久了,寒濜不再奢望時間停留,只祈求能將他的樣子刻入靈魂,或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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