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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一層冷汗來。
急得黛玉差點落淚,搖著他的肩膀,慌忙問:“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話啊?!我不是成心氣你的,你可別……別……”
話到嘴邊,硬生生將後頭的嚥下去,彷彿剩下的有千鈞之重,無論如何也出不了口。片刻過後,他的咳聲漸漸平復下來,身子卻不由往前一躬,攤開掌心,鮮血從指縫間溢位,沾溼了那纖長的不似男子的手。
他微微喘著氣,把染了血的手攤到她面前,用極弱的聲音說:“這會,你該信了吧?”
黛玉盯著那掌心的血漬,一時憮然出神,彷彿被刺中了要害,眼淚不爭氣的滾滾落下,這樣軟弱。他的手順著她的臉頰往下滑,滾燙的血,濺上了她的淚,化成絲絲擾擾的猩紅,似是含唇抹上了一點胭脂,那般頑豔地洇開。
“別哭,為了你這幾滴淚,我拚盡這一身的血……也算,值得了。”
黛玉握著他的手,緊緊地貼到自己臉頰上,彷彿再也不能放開。她哭得近乎失聲,反覆說著:“你怎麼這樣傻,這樣傻……”
水溶揚起嘴角,似乎想笑,咬了咬牙,隔了很久說:“我並非你想象的那種好人,也做了很多……很多對不起你的錯事,指望有一天你知道了,看在孩子的份上,能原諒我。”
“嗯。”她吃力的點頭,一句話就哽住了喉。原來人愛得深了,竟是這般痴傻,連自己的生死都可以棄之不顧。有如萬浪決堤的洪水,一旦傾了,就再沒有轉旋的餘地。
他忽然將她的臉扳起,吻就這樣劈頭蓋臉地,瘋狂落下,卻是不管不顧。轉身,跌倒,將她抵在自己身下,一次次將充滿血氣的嘴唇,覆在她淚痕斑駁的面上。她亦伸開雙臂,攬住了他的脖子,不由自主地顫動迎合。
就算天長地久,須有時盡,終抵不過此生此夜,一次放肆恣意的交纏。
兩人糾纏著倒在床上,並蒂花燭,在頭頂默然高燒,逐漸模糊不清起來。他將她壓在枕上,細細的親吻,一面摸索著,去解她衣襟的扣子。他的目光埋在黝暗中,看不那麼真切,彷彿有團霧氣慢慢從眼前勻開,觸動了無波的水面,卻是很憂鬱很動人的。
這一剎那沒顧得上抵抗,衣帶已經解開,修長的手指往深裡探去。她殘存的理智還有半分清醒,手掌抵上他胸口,用力地推開:“……當心傷著孩子……”
一出聲,就被他的雙唇堵上來,喘息紊急,漸漸無法自持。他被情火激得幾近狂亂,手指插入她髮間,摸到她頭上綰的髮簪,那是幾股沉甸甸的金扁流蘇,綴掛了長長的纓穗,他偏開頭,銜住了那支簪子,一分分抽掉,牙齒落在她頸項間,不待她躲避,已是俯身咬齧下來。
“顰兒,你究竟使了什麼法子……讓我這樣離不開你……”他無力的垂下臉,灼熱的唇吻在她胸前,雙肩微微抽動,彷彿是隻受了傷的獸物,終於找到了舔舐的傷口。
一直以來,他都在逃避,在錯過,苟活在那片陰影下,揹負著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這雙手不曾沾血,卻在翻雲覆雨之間,取了多少無辜性命。
那年冬夜,他親自將那杯毒酒送到東宮,眼看著太子跪地哀求,頭撞在金磚上,一下一下都磕出了血,亦是無動於衷。元妃受戮之夜,披頭散髮,口中生生嘶喊著,是他害了她,這份狠的心腸,來日不得好死!
與蔣玉涵多年情分,一步步不著痕跡的引誘,看他落入罟網中,化作他廟堂博弈巔,一枚可有可無的棋子。
他說的對,那些床笫間的溫存,不過是哄著他騙著他,目的達到了,再一腳踹得遠遠的。他從不曾把任何人放在心上,只是敷衍應付,因為那顆心早已經風塵骯髒的,連自己都不忍去看。
初入太學那年,他在授業恩師面前,指天為誓:知其雄,守其雌,為天下溪。為天下溪,常德不離,復歸於嬰兒。知其白,守其黑,為天下式。為天下式,常德不忒,復歸於無極。知其榮,守其辱,為天下谷。為天下谷,常德乃足,復歸於樸……
可是現在,他守不住黑白,也學不會榮辱,連最想要的清靜,也是奢念。一生,眼看就是這樣。曾以為,此生勢必沉浸在這潭死水裡,永無出頭之日,料不到,命運就在某個瞬間,陡然轉了彎。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他是心狠,卻非無情。上天讓他遇到了她,這輩子最想要的人,所以他傾其手段,不惜自折福壽,也要不顧一切留住她。
這份情,縱然苦至此,卻悔不得。
他聽見發自心底冷冷的笑,真是,一場孽緣啊……
纖細的手指穿過她的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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